如此一联系,凌晨时贾元春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便全都对的上号了。
“如今的贾家犹如怒涛中的一叶扁舟,一个把握不住,倾覆只在须臾间。夏总管放任你进来见我,不过是想探知虚实,而其背后是当今对本宫的试探,我若是无情,他便无义!
四王家他尚有一些分寸,而已无权柄的宁、荣国公家,便是他要骇猴的鸡。去吧,告诉那位总管四王欲行之事。但要是当今输了半子,也别怪咱们贾家择善从之。”
贾琼很想敲开这姐姐的脑壳给她灌顶,想换天子是可以,但你想想你是谁,难道说,你还想着改嫁?
换回了自己的衣衫,跟着那位太监打马而去,是该去见见贾母了,赖大家还等着被抄呢,自己这个“抄家”
的六爷,岂能做事半途而废。
“老周,你真跟周贵妃家是亲戚?那你还怎么帮着我呢?”
太监姓周,贾琼告辞贾元春后,还是他等在半路接上贾琼,安顿他住在自己的房中。赶路去贾母下榻处的闲聊中也没有隐藏,直接告诉贾琼,自己姓周名全,是周贵妃家的远房子弟。
周全好笑“那你还姓贾呢,又怎么入了密谍司要对付贾家?”
“你也有家仇?”
周全叹口气“你我差不多一样,而我更惨些,贾家是对你爱答不理,而周家对我呢,是把我送进了宫里。”
“你真惨!”
“所以啊。”
周全看了一眼贾琼“所以我才先你一步入了密谍司,等着有机会了,也要把周家灭之!”
周贵妃娘家是吏部尚书,正是权高位重时,贾琼对比了一下贾、周两家后,送出了祝福“共勉。”
贾母与南安郡王王妃共住一个小院,前面说了,国丧期间不可有声色犬马之事生,故此满朝的权贵文武,都不得不分居而住,有些品阶将将够数的人家,甚至住在了草棚里。
贾母能有一个三进的小院,已经是天家的恩典了,南安王妃蹭进来一起住,多少能看出南安郡王并不受天家的待见。
行到院门处,下马通禀,周全领着贾琼一路来到了二进院中,神色恭谨的拜了贾母,领了赏赐才走。
贾琼则撩横襕跪倒磕头。
就这一手撩横襕,贾琼足足学了月余,才撩的好看撩的端庄。
明制长衫称直裰,大襟交领,下长过膝,下摆有一横襕,以示上衣下裳。
衣裳衣裳,是指的穿戴一身,暗喻的天地人三才,此乃正装也。
撩横襕也是技术,跪的时候,要踮下脚,这样能将两片衣角用手指提起来不着地,往下一跪,顺势松手,嗳,后衣挡脚,前衣盖腿,站起来时绝不会拌蒜。
要是不会的,后衣歪在一侧,前衣垫在腿下,不雅而失礼。
有偷鸡贼,不懂横襕的意思,整块料子裹着穿,女者仿唐,胸襟开处妙点横飞;男者仿明,无横襕而不过膝,内衬长裤,谓之高丽巴基。
其实这路穿着也有个名称,叫做蓝衫,两截穿衣便是这个意思,多为光荣地贫苦老农。
他当头这么一跪,贾母心中唉了一声,知礼懂礼不坠家风,十分的不满也只剩了五分。
“起来吧。”
贾琼依言起身,双手叉在小腹前微微躬身,尊老么,总不能让长者仰着脖子看自己吧。
“琼儿,可有话与我这老虔婆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