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摆在晏青松面前的杯子,“你要全喝完我就考虑说一说。”
“……”
晏青松翻白眼,“就知道你不地道!得,今儿我舍命陪君子呗!喝!”
误会(三)
三个星期成天和什么工艺啊年代啊材质打交道后,实物鉴赏课终于来了。节数不多,一星期也只占到了课程数的一半。辜拙曾老先生第一堂课的出现,让讲习班里的气氛达到了巅峰,每个人都很期待他会带来什么古玩给大伙开眼界。
宣宁听其他人说辜老先生抱了一个盒子进来,心里也有些好奇他会拿出什么。不过在从附近几个学员的交头接耳中听到对这只盒子的描述后,他就想起上一次林谦益带他去辜老先生家里时的那个盒子来。
当时林谦益给他描述过盒子的模样……嗯?说起来,林大哥好象有很久都没给自己打电话了。宣宁没有多想,林谦益的工作可是很繁忙的!他只是想着这只缎面的盒子,心里忽的一动,对接下来辜老先生揭开盒盖里的内容有了猜测。
果然,等辜老先生把盒盖揭开,宣宁就听到旁边响起好几阵失望的呼声:“啊,怎么是碎瓷片啊!”
“怎么都是碎的啊!”
“真没劲!”
……
碎瓷其实也不一定没有价值,关于碎瓷的价值在前几天的理论课上还专程学习过,因此宣宁听到这些议论不免感到好笑。同时,又觉得心里头暖乎乎的。辜老先生只怕就是为了自己才特意拿了这些碎瓷过来的,是啊,辜老先生可是他的师父呢!
接下来,辜老先生就围绕着这些碎瓷片,要求学员们做进一步的了解,可以拿学过的知识来判断,来鉴别。
宣宁嘴角不自觉带上的一丝浅笑落到辜老先生眼里,让他也欣慰的笑了。别看他在这个讲习班里不管什么事,几乎只是挂个名头,但对自己新收的这个眼盲的弟子,辜拙曾还是很关注的。对其他学员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老先生人老心可不老,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只不过这些小年轻的事情,他一个老家伙说多了不仅起不到作用,只怕还会造成相反的效果。因此辜拙曾在开始同几个老师说了两回后,就再也没怎么管过。但暂且放在一边,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理会了。这不,他终于等到今天的实物鉴赏课了,就想着让宣宁显一显身手震一震那帮小子!
何况,辜老先生很得意的想,他可不叫因私废公!这第一次课用碎瓷是再好不过了,因为碎瓷可以清楚的看到胎质,可以观察到最细枝末节的部分,比起完整的器型,不得不说更适合用来讲课。
要不怎么说人是越老越精呢?就见一个接一个的学员纷纷对碎瓷片进行鉴赏,说出口的答案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宣宁在一旁听着肚子都快笑疼了。
最后他一上去,拿手一摸。
“甜白瓷……耀州窑……”
其实也就是把那回的答案再说出来,但头头是道的样子,还真不出辜老先生所料,一下子就震撼到了其他的学员。连得了教训但看宣宁还是不顺眼的江磊一帮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差点傻眼。
从这天起连着的两回实物鉴赏课上,宣宁都让其他学员见识到了他手感的非同一般。江磊是个脸皮厚的,也不管自己才和宣宁针锋相对过,甚至连逼着宣宁承认同性恋那回事都给抛在了脑后,眼巴巴的凑过来表示要和谐交流。
“宣宁同学,你看咱们可是好同学啊,当然得好好交流这方面的经验是吧,什么时候一块去刘园路吧?”
江磊一点都没不好意思,那亲热劲儿让旁边几人窃笑着别过了脸。
宣宁很无语,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看不到,听江磊的语气也知道他肯定挺热情的,也不好拒绝。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宣宁竟然自然而然的融入到其他人的小集体里,隔三岔五的就被江磊那一帮人给拖出去逛刘园路。也因为太忙碌的缘故,在他注意到跟林谦益几乎要断了联系的时候,已经七月份了。
b市的天气向来热的晚,不过七月份也已经算是进入盛夏了,随便在外头走动走动都必然是一身大汗。即使到了晚上,没了白天时肆无忌惮的太阳,可踩在路面上,往往会有种脚下大地都被晒化了的错觉,软塌塌的。
宣宁从公交车上下来,不用盲杖点地就轻车熟路的跳到旁边的站台上,汗水让衣服粘答答的贴在身上,让他只想快点回去洗个澡。
只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手忙脚乱的掏手机,终于接起来了,期待的心情却瞬间落了下去——不是林谦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