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五官有七窍,据说七窍相通,你信么?”
将手中狰狞扭曲之物缓缓凑近,蛇吐息间湿冷腥秽之气喷在他脸上:“你说是从哪里开始好?耳朵、嘴巴、还是眼珠子?这种蛇的生命力顽强的很,只要有一丝血肉几个月都死不了,不过好在它总有一天会钻出来的……”
那人的脸色一下青灰,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眼见三角形的蛇头就要从耳孔中钻入,他再也忍不住低声叫道:“我说!”
“主人得知你们怀有奇宝,命我们沿途设伏暗算,从这一路到潼关,我们埋伏了无数陷阱毒计,就算你们侥幸躲过了这一劫,也无法不眠不休时刻警觉。只要精神稍微一丝松懈,就绝对丧命!”
我咋舌,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的阴毒诡计的确让人防不胜防。看来前路多灾多难啊!
“你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们只负责接受上面安排的任务,依计行事。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看他眼中射出恐惧的光,应该是不会说谎了。
我拍拍他颤抖的肩:“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就自解了。劝你远离江湖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去吧!”
他低头道:“多谢各位不杀之恩。”
宁无殇微眯起眼:“看来潼关一线是不能再走了。”
野狼望向河岸下波涛汹涌的水面,喃喃道:“或许还有一条路。”
我把脑袋往下一探,脸一下就白了。
暗流
野狼一指眼前的大河滚滚:“由这横渡渭河到对岸,再向西行几十里,就是风陵渡了。从那乘船西南而下便可直抵骊山,长安也就近在眼前了。”
宁无殇一言不发,大概算是同意的意思。
只有我苦着张脸:“我说野狼,你不会真叫我们从这游到对岸去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宁无殇望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我记得你水性好得很嘛,还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我澄湖中的锦鲤捞得一只不剩,怎么今天就蔫了?”
哼,不就几只鱼吗,记恨到现在,小心眼的家伙。
“你们看看,这么灰黄浑浊的河水,泡在里面半天多伤皮肤啊!据著名医书记载,浑浊的水不仅伤皮肤,连发质也会大大受损,万一我这一头飘柔的秀发——”
还没等我引经据典发表完长篇大论,野狼一把抓住我的腰带,“扑通”
一声扔进水里。紧接着宁无殇也跳了下来。
我浮出水面,呸呸吐着嘴里的泥沙,正要开骂,野狼有些愧疚地看我一眼,无奈道:“我知道你爱干净,但现在非常时期,你就忍忍吧!好在渭河水只是泥沙多了些,不会脏的。”
唉,此时我要再挑剔不就显得矫情了么,只好闭上嘴,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句:“到了骊山非要你们花大钱请我泡华清池温泉不可!”
爬上河岸已是暮色降临,眼前是一片幽暗的山林,看来今晚要在这露宿一夜了。在附近找到个小山洞,野狼就近拾些干柴,用火石生了一小堆篝火。
我用小树枝捅捅火堆,“肚子饿了……野狼,你去猎几只兔子。”
野狼明显对某人好吃懒做的天分相当了解,很有自觉认命地去了。
“还有你,别站着偷懒啊,去劈点柴火来。”
一向都是指使人的宁堡主大概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指使着干粗活的一天,脸色顿时一黑,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还是去了。
我当然也有事做——等吃。
串在剑身上的兔肉在火苗的烘烤下开始溢出微微肉香,我忍不住吸吸鼻子,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