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摇头:“剑气冽而不纯、凝而常散,看来是心中有郁结之气。这可不是练剑的状态,小心走火入魔。”
他一怔,搂住我叹了口气:“你啊,就是爱装蒜,有时真让人哭笑不得,气个半死。”
真暖和,我钻来钻去找了个好位置,埋在他怀中闷声道:“他可以成为强大的同伴,也可以成为强大的敌人,先不要翻脸的好。”
“我知道,我会尽量忍着,但他如果再妄图染指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对他出手!”
这个向来坚韧隐忍的家伙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啊,为了我。
仰头迎上他火热的唇舌,任淡淡清冷的月光将地上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长长……
远处林间仿佛有杀气一闪而逝,我猛地一颤。野狼向我投来不解询问的目光。莫非是幻觉?连野狼都没发觉,应该没有人吧。
回到山洞时天还没亮,一切都平静地犹如夜半之时。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我低头看去,几根烧焦的木柴不知为何掉落在了篝火外。
天微亮,我们便踏上了西去风陵渡的路程,一路上除了路难走些,倒是没有遇上什么大的困难。野狼紧紧走在我身边,像宣告自己领地似的。换作平时宁无殇定会明着暗着与他斗斗气,可如今他却有意无意地径直走在前面,一张冰山脸除了阴沉外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大约行了三十多里地,大半日后我们就到达了人来人往、颇具规模的码头小镇,风陵渡。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只租了条普通的黑蓬船,稍稍准备些物资,就让船家开船西上。
船上生活还真是郁闷啊!近看是黄的水,远看是苍的山,还好身边还有那么两个美人养养眼,要不我的低压抑郁症可能又会发作了。
忘了是第八天还是第九天上午,无聊地趴在船头甲板上数鱼鳞的我忽然遥遥望见了骊山那胖墩墩的轮廓,一下激动地蹦了起来,差点弄翻了船家大叔的全部家当。
“骊山!温泉!还有芙蓉出浴的杨大美人!”
“已经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宁无殇在一边冷冷插口道。
怒!就让我在粉红色的幻想中怀念一下当初倾国倾城的美人都不行吗?
野狼望着烟波浩渺的水天之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在长安城内呢?根本就……”
“我可没说长安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
宁无殇冷笑,“反正我会将你带到末之所在,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的使用方法。”
“这个不劳阁下操心。”
“哼!”
这两个究竟在打什么谜?难道我们不是去那霓裳羽衣处处舞的长安么?被骗了!
气呼呼地一把揪住宁无殇的衣领:“那我的温泉呢?美人呢?”
宁无殇任我抓着也不挣开,俯注的目光情深似海:“你喜欢温泉,我可以在玄冥峰为你再建个华清池;你喜欢美人,我也可以准备环肥燕瘦、春兰秋菊任你挑选;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千方百计取来放在你面前,只要你说一句愿意留在我身边。”
哈?他说得是真的吗?看那执着的神情,应该是真的吧。
忽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拉开,野狼直视他的眼中闪着坚定的辉光:“无论你怎样千方百计,这都是绝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及时抽身吧,免得伤人伤己。”
说罢反手掀开船帘,拉着我进入了船舱。
帘外依稀可辨的身影竟意外地没有出言反击,只是喃喃自语:“及时抽身?早就不可能了!哼,等着瞧吧,到最后……”
后面的低语模糊不清了。
野狼轻叹口气,“这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顽固家伙,我看就算把他的脑袋按在水里涮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这一点,就跟某人一样。”
“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一路可真平静啊。”
我使劲压下嘴角可疑的弧度,往软软的铺盖上一躺。
“是啊,平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野狼皱皱眉,又陷入了沉思。
“桂香藕莼、杨枝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