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王秋你不会有事的。”
他听到有人在他身边翻来覆去的重复这句话。可是他好累,累得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王秋又闭上了微睁的眼,昏沉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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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匀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自从他有了钱,有了身家,就没有这么衣不蔽体过。
他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在下水之前扔在了地上,后来跟着王秋上救护车又匆忙,他也就裹了一张毯子在身上,后头到了医院他又一步不敢错的跟着,最后还是护士看不下去,给他拿了一套医院的病号服将就。
王秋的情况还算稳定,因为抢救得及时,他只是脱力昏睡,经过检查,医生告诉郑匀只需要等待患者苏醒就可以。
直到这个时候,郑匀才松了一大口气。
郑匀去找了一个凳子,放在王秋躺着的急诊室留观病床旁边,安静守着。
他直愣愣的盯着王秋恢复血色的脸,看着对方恢复了稳定起伏着的胸膛,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
他刚刚真的快要吓死了。
郑匀差点就以为这个前一刻还跟他走在一起的人,就这么没了。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消失在他眼前了。
他这么多年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生离死别,他中学的时候,有前一天还说说笑笑的同学被疾驰的车辆碾压。在工地打工的时候,有上午还在跟家人通话的工友失足丧命,再后头他亲自送走了双亲。
生命有时候就是会消散得突如其来无法琢磨。
可是郑匀无论无何,也没法想象这种事生在王秋的身上。
王秋是那么的幸福。
他有爱着他的家人,有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善良又勇敢。工作得尽职尽责,生活得多姿多彩。他应该永远幸福平安下去,而不是卷入一场无妄之灾,甚至被夺取性命。
郑匀后怕得心惊胆战,那些被他一向死死压抑着的情绪,那些被他装作不懂刻意忽略掉的东西从他心中那道裂开的缝隙之中疯狂的涌动出来,席卷了他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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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总,我要辞职。”
……
“因为我想结婚了啊。”
……
“郑总,预祝您生日快乐。”
……
“来,哄哄你。”
……
“那我是老板的狗腿子。老板不上班,狗腿子也不去。”
……
“每个人都可以脆弱,你当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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