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中了几箭,正挣扎着喘着粗气,已经快要死了一阵久违的惊惶从心中升起,裴渊眺望四周,不见晚云的踪影,只觉背脊窜上一阵凉意。
“云儿!”
他大吼一声,旷野中,声音迅飘散在风中。
他定了定心深,用力又喊了一次。
隐约之间,裴渊听见有人应答,赶紧循着策马奔去。
不远处,有个石砺丘,只半人高。背后,一人缓缓站起,满身是血,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小弯刀。
正是晚云。
裴渊连忙翻身下马,跑过去。
“你受伤了?”
他急忙道。
却见晚云摇摇头。
裴渊这才看到她脚边躺着一具尸。
他心头一惊,那人身中数刀,俨然被捅成了个血窟窿。
而晚云显然被吓傻了,双手紧紧握着刀,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最不愿看到的还是生了。裴渊对她伸出手,温声道:“过来。”
晚云就着他的手越过那具尸,随他走到石砺丘的另一头。
“放手。”
裴渊低声说,将小弯刀从她手里抽出,放入刀鞘。
阿晚耸着双肩不停颤抖。
裴渊不知如何安慰,沉声道:“你做的很好。”
晚云却因此打开了话匣子,她哑声道:“他射倒了我的马,我只能躲到此处来。他又追过来,我便只好将他刺倒了。”
裴渊将她身上仔细看了看,确认她确实没有受伤,衣裳上的血迹都是别人的。
“他这般彪壮,你怎能将他刺倒?”
他感到诧异。
“用迷药。”
晚云展开掌心,干涸的血渍在上面裂开一道道纹路。上面躺着个空纸包,“那时忽然刮了大风,他只中了一些……他还想来对我下手,我便只好……”
那包迷药的纸在她手中颤颤巍巍。
裴渊只觉心中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扔掉那纸包,一手握着她的手心,一手搭在她的头顶,说:“云儿,你做的很好。”
头顶上沉甸甸的,她从他沉静的目光中寻得极大的安慰。
她低头靠在他怀里,哭道:“阿兄……吓死我了。”
会哭就好,哭出来就没事了。
“没事了。”
裴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望着茫茫旷野,低沉而温柔地安慰。
经历一场乱事,裴渊去沙州的计划,已然有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