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事,我相信光。&rdo;这句话一直是她的口头禅。此时,她不过随口这么一说,两个人却都呆住了。很长时间里,厨房中都只有一片沉默。随后,她在厨房里来回行走,拖鞋擦着地板、拉开塑料袋的声音就像是被拆分开的部件,回荡在小小的寂静空间。当她拧开水龙头想要洗菜的时候,森川光把一个东西从她头上套了下来,围在她的胸前。&ldo;穿上这个吧,不容易弄脏。&rdo;他从身后为她套上了一条粉红色的围裙,剪去了标牌,然后在她的后腰处帮她系好。她低头看了那条围裙半晌,又回头看看他。他从塑料袋里拿出另一条深蓝色的围裙,动作迅速地为自己穿上,然后抬头朝她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偷偷买了这两条围裙?刚才在超市竟然没看到。若是换在以前,她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凑过去换着法子调戏他,说&ldo;森川少爷真会选&rdo;&ldo;组长原来对围裙有幻想&rdo;&ldo;这算是情侣围裙吗&rdo;这类会让他感到害羞的话。可是,这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一声&ldo;谢谢&rdo;,就转过身去继续洗菜了。她不知道,水声哗啦啦响了多久,他就在身后看了自己多久。后来菜都差不多洗完了,忽然有一双臂膀从后面将她抱住。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也没有转过头去。&ldo;我知道我吓到你了。&rdo;他的声音听上去疲惫极了,&ldo;对不起。&rdo;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摇摇头:&ldo;没事。&rdo;&ldo;在我们家这样的背景中,所有人都习惯不择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我坚决不能这样对你。小诗,从记事以来,我就一直和外公待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rdo;得到裴诗点头的反应后,他又继续说道,&ldo;当和他相处习惯了以后,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什么令我感到害怕的事。可是,这段时间我开始感到害怕了。&rdo;&ldo;为什么呢?&rdo;&ldo;怕会失去你。&rdo;说完这句话,他紧紧地把她抱住,&ldo;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离开我,我就觉得很害怕。你来伦敦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坐立不安,只要一想到你会和别的男人走掉,我就……&rdo;森川光虽然外表温和,但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傲慢的人。裴诗一直知道这一点。他可以对别人像施舍一样露出神灵般的微笑,却永远不会让别人施舍自己。他更不会让人看见他的嫉妒与愤怒。所以,当他知道她和夏承司过夜以后,他即便失败,退出的姿态也很优雅。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甚至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夏承司。此刻能说到这个份上,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她没想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ldo;那个男人,他已经有了一切。可是,我是一切就是你。&rdo;不,不是这样的。夏承司其实是个很寂寞的人,他的生长环境并不幸福。别人看见的不过是表象而已……只是,这些原本的想法,都在听见后面那句话后烟消云散。作为一个孤儿,她最大的软肋,大概就是被人需要。一旦有人这样依赖她,她就完全不会再计较任何事。&ldo;当时伤你手的时候,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如果当时我知道自己会爱上你,就算把自己的两只手都弄断,也不会去动你。就像现在一样,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保护的人。&rdo;他把头埋入她的肩窝,深深呼吸着,&ldo;小诗,我不会再向你隐瞒任何事,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rdo;厨房的水一直没有关,水将两个人的呼吸藏在了它的喘息声中。最终,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两天后,裴诗还是回国了。和森川光虽然仍旧有些芥蒂,但也算是已经重归于好。一来她不方便让他一直在那等着,二来是她接到了柯泽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用很消沉的口气告诉她,裴曲在国内已经彻底把夏娜搞臭了,而且现在在法庭上,就是一副恨不得把她逼到大牢里的架势。裴诗说,一切等她回国再处理。可是,柯泽却告诉她,这通电话是夏承司让自己打的。&ldo;我两天后回国,你让夏承司自己联系我。&rdo;她如此回复。然后,她刚下飞机没多久,就接到了夏承司的电话。因为还和森川光在一起,她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匆匆忙忙地让森川光送自己回家了。裴曲还没回来,到家以后,她给夏承司回了电话。&ldo;喂。&rdo;电话那一头,夏承司的声音低低的,却混合了年轻与男人味两种气息。太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刚接通电话的刹那,她紧张得几乎话都说不清楚:&ldo;你好,夏先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