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仑满脸怀疑地看着裴悫。
“除了长庭,太序还有一个儿子。”
“你说什么?!”
惠仑表情突变,向裴悫跨了一步。
“我说你还有一个儿子。”
“不可能!我有几个孩子我自己会不知道吗?丞相莫不是被逼急了,在拿这话戏弄我吧?”
裴悫胸有成竹地看着惠仑,“先帝赐给太序的黄龙玉玦何在?”
惠仑先是迷茫了一阵,然后突然一惊,又想了片刻,“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有人曾拿着那玉玦来京中寻找自己的父亲。”
“是谁?!那人在哪儿?!”
惠仑猛然弯下腰,抓住了裴悫的肩膀。
“你答应帮我,我就告诉你。”
裴悫面无表情。
惠仑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悫,心里斗争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松开手,慢慢直起身,“你要我留谁?”
“我的长孙吉儿。”
未平
惠仑刚一离开廷尉狱,陈远就骑着马赶来了。可守门的狱卒不让他进去,说是皇上下了旨,除了惠廷尉和皇上,其他人等一律不准跟裴悫接触,违令者斩。后来牢头儿来了,说陈远如果能拿来皇上的手谕就可以见裴悫。
惠仑怀揣着奏记进了宫。想着裴悫的话,一路上心乱如麻。从廷尉狱换个人出来,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裴悫所说到底虚实几分,值不值得他冒死去犯欺君之罪,惠仑实在是吃不准。
得知皇上在鸾苑,惠仑踌躇了一下,但心中实在焦急,还是去了。
惠仑在鸾苑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内侍出来宣他觐见。那内侍名叫于瑞,原本是泰明宫一个负责收管杂物的小侍。卢迁逼宫的那天,他是第一个跳出来跟卢迁的人动手的,司马昀一下子便记住了他,后来就升了他做近身内侍。
司马昀按着张汐,正在兴头儿上,本不想见人,但想想以惠仑的性格知道自己在鸾苑,还要执意面圣,那一定不是小事。于是司马昀整了整衣服,便让宣他入内了。
惠仑跟着于瑞到了鸾苑内的别宫,脱了鞋,猫着腰进到内寝。屋子里烟雾缭绕,似乎还混杂着一种不清不楚淫。靡暧。昧的味道。惠仑正疑心自己是不是多想了,抬起头来却正看见衣衫略显凌乱的司马昀和跪坐在后面面色绯红的张汐。
惠仑下跪叩拜之后说:“启禀圣上,臣有要事启奏。”
“是又查出了裴悫的什么事吗?”
“臣请密奏。”
张汐最懂看人眼色,不等司马昀开口,自己先起身告退了。
惠仑拿出奏记,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万乾宁被杀一事。司马昀听得眉头越皱越紧,眼睛越眯越细。最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惠仑跟前一把抓过奏记,翻看起来。
惠仑看着一双雪白的素袜在自己眼前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停在自己跟前。司马昀蹲下来,“爱卿为朕立功的机会就要来了。”
惠仑抬起头,看着耳后垂下一绺长发的司马昀,愣了一愣,“皇上……什么意思?”
一张玉颜,笑黡如花,“到时候,爱卿自会明白。”
司马昀转身坐回到床上,“草拟裴悫罪诏的时候,不要提淮远王的事。朕以后自有主张。”
“臣遵旨。嗯……”
“怎么?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