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苏苑的母亲当然也知道苏凤岐是有家室的人,但当年爱情至上,有些心高气傲的她哪顾得了这些,抛开一切便投入了最狂热的爱情。但爱情,大部分会让人变得越来越贪恋,渐渐地,苏苑的母亲开始不满足于自己无名无分的空位,她开始抱怨,争吵,歇斯底里,苏凤岐在理解之余也默默地疏离了她,她变了,已经不是第一眼看见的宛若梨花的女子。后来苏家生意遭遇瓶颈,又遇到经济危机,一时间像王朝倾覆般,一落千丈,四处借债补救却如同剜肉补疮,每况愈下。苏苑的父亲不是没有担当的人,但毕竟是个公子哥,从小没有靠自己赚过分文,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万万不能面对家族的变更,无奈之下便携着妻子去了国外。当时苏苑母亲已得了重度抑郁症,和苏凤岐联系也越来越少,偶然间在报纸上看见苏家的变故竟面露狂喜,手舞足蹈,打了两支镇静剂都没用,没几天便终了了一生。苏凤岐走之前非常愁苦,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他知道自己亏欠她很多,曾经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她最好的东西,华衣,美屋,最优质的教育,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无力。那些曾经受苏凤岐资助的穷酸文人早就对他避而不见,只有高祁之,这些年下来,高祁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经济优渥,唯有将苏苑托于他照顾自己才能够减些内疚,得到少许安心,本以为高祁之不会答应这有些荒谬的决定,但万万没料到,高祁之只是淡然一笑便轻轻点点头。&ldo;祁之,我很早就知道你会比我有出息。&rdo;苏凤岐从回忆里醒来,看着已经相当成熟稳重的高祁之。&ldo;哪里。&rdo;高祁之垂眸,&ldo;您是知道我那些事情的。&rdo;苏凤岐轻咳一声,又是笑笑:&ldo;每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可以理解。&rdo;他们就像是朋友,而不是长辈与后辈。苏凤岐慢慢走到那副挂在墙上的画前,那是一幅牧童画,坐在黄牛背上的牧童吹着笛子,远处有山,有水,春日细雨中,无事又无非。&ldo;您在美国的日子好吗?&rdo;高祁之问。苏凤岐转身过来苦笑:&ldo;不好,吃厌了汉堡。&rdo;高祁之笑笑,知道苏凤岐说得轻松,实则凝重,看他一身有些陈旧的衣服,两鬓的银丝,疲倦的面色就知道他过得并不好。&ldo;回国会做生意吗?&rdo;高祁之问。&ldo;不了。&rdo;苏凤岐摆摆手,&ldo;我有自知之明,我这等料子做不来生意。&rdo;高祁之静静地看他又悠悠地转身,看着那副牧童画。&ldo;我现在想过的是清静的生活,有碗小粥,有只小猫即可。&rdo;苏凤岐苦笑。&ldo;您夫人呢?&rdo;&ldo;还跟着我过,她呀。。。&rdo;苏凤岐欲言又止,&ldo;虽然年少时我就不喜欢她,但现在想想愿意这样默默无怨言地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也只有她一个了。&rdo;一番话说得有些凄苦,苏凤岐用手抵抵眉心。&ldo;那苏苑呢?&rdo;高祁之一笑,心里却有些不能平静。苏凤岐的面色陡然有些复杂。&ldo;祁之,我不说假话,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给不了她什么好的生活,但她终归是我的骨肉,我的责任,若是你。。。。。。。。我可以带她走。&rdo;高祁之的脸在窗外洒金般的阳光下显得线条坚毅,半晌后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ldo;我居然有些舍不得。&rdo;&ldo;什么?&rdo;苏凤岐笑。&ldo;您女儿。&rdo;高祁之笑得温和。苏凤岐起身,紧紧握住高祁之的手,一时像噎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ldo;不过您应该去看看她。&rdo;高祁之说。&ldo;她怕是不愿意见我。&rdo;苏凤岐提及苏苑眼神还是一阵痛楚。&ldo;她大了,比同龄人思想要成熟,应该会理解。&rdo;高祁之安慰。苏凤岐没说什么,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封,沉甸甸的,郑重地放在高祁之的手掌上。高祁之当然知道这是什么。&ldo;不用了,这些,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rdo;&ldo;拿着。&rdo;&ldo;真的不用,如果我有困难,我不会客气的。&rdo;高祁之笑笑,推开那个信封。苏凤岐看看高祁之,这个孩子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想那时候他个性多少有些张扬,对很多事情心怀不满,棱角很尖,不与世俗妥协,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