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许多事都是她出面经手办的,如今她被林瀚抓住,殿下这么多年来的蛰伏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萧逸已经彻底没了写字的心思,他头一次失了态,握着毛笔在纸上划出又粗又重的一道痕迹。
“为什么被抓?”
萧逸之所以会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方窈,就是知道她小心谨慎,每次办事都办的极为漂亮,不给人留下把柄。
侍卫见林府马车离开定国公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越说萧逸的脸色越难看。
说到最后,萧逸从牙关里蹦出两个字:“愚蠢!”
不管因为什么事,直接伤了林瀚的妻女,就是走了最蠢的一条路。
林瀚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皇帝为什么对他那么放心?
无非就是因为他有个致命的弱点,他的妻女。
林瀚视妻女如命,谁若敢动他们一下,林瀚就会变成一只疯狗四处乱咬,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沾上一丝关系,都绝对讨不了好。
萧逸冷下一张脸来,眼中危险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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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费力睁开眼,立刻感觉一道阴影靠近,紧接着萧靳急切的声音传来:“柳柳,柳柳?”
柳柳意识渐渐归拢,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兀睁开眼,急急就要从床榻上坐起:“娘!我娘怎么样了?”
柳柳还没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人又重新倒了回去。
她脑袋刺痛,鼻间好像又蔓延起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萧靳将她扶好:“没事,岳母没事,别担心。”
当然不可能没事,马车被撞,林夫人完全把柳柳护在怀里,自己却狠狠砸在地上,撞破了脑袋,还撞断了根肋骨,如今还昏迷着。
柳柳一把握住萧靳的手,她不相信他说的,急切问道:“别骗我!我娘
到底怎么样了?”
她浑身上下都没伤势,昏迷之前还闻到了那么浓郁的血腥味,母亲一定受伤了。
萧靳见没法避重就轻,咬了咬牙根,说道:“岳母昏迷着,先生为她看了伤势,人没有大碍,要好好养着。”
这话说的不假,先生听说林夫人和柳柳在路上出事,疯了一般赶到现场,他来得及时,林夫人是受了重伤,却没有生命危险。
柳柳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听了这话变得更加苍白,她用力抓住萧靳的手,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公子,你带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母亲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受了重伤,怎么受得了?
萧靳为她擦去眼泪轻哄道:“好好好,别哭,我们把衣裳穿好去看岳母。”
而此刻正院外,丫鬟侍卫跪了一地,他们已经在这跪了三个时辰了,一直从烈日当头跪到暮色黄昏。
从回府他们就跪在这儿,侍卫是府中最好的侍卫,跟着出门的丫鬟也个个本事不俗,可就是这样还让夫人和大小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
林瀚坐在床边,看着像是没有生气一样躺在床榻上的妻子,面色冷得能结出冰霜。
先生也坐在一旁,同样漆黑着一张脸。
这次若不是他在,林夫人怕是就要这么去了。
林云进来时感觉到屋中压抑的气氛,喉咙忍不住缩紧,他走到床榻边上,哑着声音道:“大人,人抓到了。”
方窈的丫鬟在她跳车而逃后用匕首刺进马匹,使得马匹受惊,为了掩护方窈,她也知道自己逃不掉,直接拔了头上的簪子了结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