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橙分明看见他的脸皱成了苦瓜样,心想,原来他那么怕扎针。结束后,护士想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被他敏捷地躲开,再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很尴尬,干笑了两声,利落地收拾好东西,转身走出房间。&ldo;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没礼貌?&rdo;坐在沙发上的熊橙悠哉地拿起随身杯子,喝了口水。&ldo;我讨厌这里的护士。&rdo;&ldo;嗯?&rdo;&ldo;她们都想勾引我爸爸。&rdo;熊橙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后,手指轻轻擦了擦嘴角,认真地问:&ldo;你从哪里学来&lso;勾引&rso;这个词语?&rdo;贝思哲耸了耸肩膀:&ldo;电视上教的啊,咦?你都不看电视剧的吗?&rdo;&ldo;……&rdo;熊橙再次疑惑现在的小孩子都吃了什么饲料,早熟成这个样子。提到电视剧,贝思哲兴致十足地和她聊起来,当说到某个女主角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又穿了回去的时候,他忍不住瞌睡开始打哈欠,不由地揉了揉眼睛:&ldo;我好困,先睡一会,等睡醒再告诉你大结局,你等我哦,不能趁我睡觉的时候走开。&rdo;熊橙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贝思哲很快就睡着了,熊橙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方便了一下,等拧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听到很轻的一声动静,她低头一看,一颗细小的珠子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很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果然是耳朵上的那颗珍珠缀饰。她蹲下去,一点点地找,终于在靠近门口的一块马赛克瓷砖的边线上找到了小珍珠,捡起来吹了吹,握在掌心,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眼前晃过一双长腿,她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抬起脸,却撞到了一个硬邦邦,颇具力量的沉物,鼻尖一阵酸楚。等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撞到的是何物,血液急速上冲到耳膜,脑子和宕机一样,出现丝丝缕缕的白线。瞬间,全部的声音静止,气氛僵冷到了极致。面前的男人,俊然如神祇,微微蜷缩手指,清锐的黑眸绽现一道想灭口的暗光。她不想承认自己的鼻子撞到的是属于一个男人最要命的部位。她赶紧站起身,掩着鼻子,瞪了一眼贝翊宁:&ldo;这不管我的事情,是你自己不打一声招呼,贸然走进来的。&rdo;贝翊宁冷厉地看着她:&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ldo;探病。&rdo;言简意赅。贝翊宁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口吻略有不善:&ldo;时间不早了,他已经睡下了,你可以走了。&rdo;熊橙皮笑肉不笑:&ldo;我正打算走呢。&rdo;并且再也不会来了!她说完,擦着他的肩膀走出狭小的洗手间,来到沙发前,拎起包,准备直接走人。&ldo;等等。&rdo;她的动作一滞,立刻转过身,语气不自觉地带上警觉:&ldo;还有什么事?&rdo;&ldo;这是你的酬劳。&rdo;贝翊宁递过来一叠薄薄的纸币,语气凉薄。&ldo;酬劳?&rdo;&ldo;作为你陪聊的酬劳。&rdo;&ldo;……&rdo;&ldo;不要吗?&rdo;潜台词似乎是,你需要的不就是这个。&ldo;不需要!&rdo;熊橙澄清,&ldo;我来看他只是觉得他太可怜,生了病连爸爸都不陪在他身边,一个人孤零零的,饿了都没有人给他吃的。&rdo;贝翊宁收回手,微微点头:&ldo;原来熊小姐是来做慈善的,那的确没有这个必要。&rdo;言毕,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后安静地拿出手机查看未读短信,无声地提醒熊橙:现在你真的可以走了。熊橙从没有见过这样不知人情世故,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一时间连自己都愣怔了一下,没有时间考虑&ldo;这个星球怎么会有这种生物存在?&rdo;这个难解的问题,她惯性地转身,迅疾走出病房,一路上,连连深呼吸,提醒自己克制情绪,不要为这样的人动怒。路过护士台,听到两个护士在议论:&ldo;哦,房小孩的单亲爸爸来了。&rdo;&ldo;待会要不要将账单拿去给他看,顺便和他聊几句?&rdo;&ldo;你打什么主意啊,认真做事啊……嘻嘻。&rdo;竟然还有人觊觎那个贝翊宁?熊橙无语了,使劲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张脸撇开。贝思哲醒来后不见熊橙,又发了一顿脾气,到了晚上又拒绝进食,贝翊宁不再哄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处理公事,罔顾他的死活,直到后来,贝思哲饿得不行,开口求饶:&ldo;我好饿,刚才那个炒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