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漠北,你这是打算毁约追我么,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是怎么签的。”
陆楠坐直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目光审视。“我也有提离婚的权利。”
厉漠北微微倾身,如竹节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随意曲起,在桌面上轻叩几下,温和一笑。“我在尽丈夫的责任。何况相互取悦本就是情趣,而我只要最好的。”
“最好的?”
陆楠笑了,笑得揶揄。“小北哥哥,什么才是最好的,嗯?”
她故意放柔的嗓音依稀透着几分玩味,听在耳中,却意外的撩人。厉漠北微怔,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假难辨的深意。“你就是最好的,楠哥……”
拉长的尾音,毫不掩饰的显露出他的好心情。
这次换陆楠怔住,眨了眨眼,惊觉他眼底的缱绻,淡定别过脸。厉漠北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好看的刺目。
定海的气温比b市低几度,吃完从楼上下来,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寒风阵阵。
厉漠北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独自走入雨中去等车。
陆楠心安理得的站在雨棚下,微微眯着眼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思绪飘远。
记得有一次也是下雨天,她打着伞慢慢往回走。他突然从她身边经过,头上顶着书包跑的又快又急,白色的衬衫在雨幕中画出一道白色的弧线,转眼不见了踪影。
她后来想,他经过的时候她其实可以叫住他,然后假装轻松地对他说:哥哥我有伞。
可那样的机会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一年的夏天,狂风骤雨来得又急,又密。他每次不是从车上下来,就是打着一把大大的黑伞,穿行于巷子里脚步飞快。
于是她大多数的雨天里,都站在2楼的窗户后面,偷偷的,偷偷的看他。脑子里一遍一遍酝酿,下一次遇到他,要怎样打招呼才不会露怯。
那时候陆桉身体不好,总以为她是为了陪他解闷,才一下雨就待在楼上。
如今回想,她其实从小就傻,并不是遇到许成洲才傻那么一次。她还是个胆小鬼,自卑又喜欢虚张声势的胆小鬼。
“陆楠。”
厉漠北温温和和的声音忽然传过来,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焦急。
陆楠拉回思绪,见他站在车旁隔着雨幕冲自己挥手,牵了牵唇角淡然抬脚迈下台阶。
坐进车里,陆楠把他的外套还回去,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故意淋雨感冒我是不会照顾你的。”
厉漠北也笑,轻松自在的笑容。“没关系,万一住院了还有胡松。”
“厉漠北,你是不是在吃醋?”
陆楠皱眉,眼神玩味的凑过去,掌心隔着他微潮的衬衫,覆上他的胸口。“中午在机场你也是在吃醋,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谁?”
厉漠北捉住她的手,微微俯身,别有深意的跟她对视。“婚内不许出轨,我想你应该没忘。”
“没忘,但是不妨碍我在乎他,比在乎自己的命更在乎。”
陆楠眨了眨眼,笑了。“肖楠在你心中,其实也是如此,对么。”
“不对!”
厉漠北眸光沉了沉,掌心滑向她的后脑勺托住她的脑袋,居高临下的眯起双眼。“真要起诉的话,那份协议并不具有法律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