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对不起?”
季念愣了愣,平静地问他。
盛凌渊摸到她的手,母指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着,温柔地送往唇边吻了吻,道“我为我刚才的反应道歉。”
他理解季念为什么突然落寞,曾经自己满身伤疤的时候,别人看到时就是同样的反应。
彼时,他也被那样的反应,深深刺痛过。
换作之前,他看到她一身伤疤的话,也许心里没什么波动,说不定还会冷冷地讥讽她一番。
可如今他看到季念满身的伤疤,他的心会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盛凌渊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掖了掖被子替她盖好,被子下的那只大手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暗哑的嗓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温柔地对她说“你不想说就不说,等你想告诉我了,我随时都在。”
季念一怔,狐狸眸子有些湿润,这些话她从前不是没听过,可现在再次听到还是会动容。
半晌。
她抿了抿唇,转过身看着盛凌渊,却现他并没有睡,那双黑色的眸子正深深地看着自己。
季念眨了一下眼睛,睫毛随之微微颤了颤,他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是温柔地捧起她的脸,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瘦小的脸庞。
她的狐狸眸子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似乎想看穿他此时的情绪。
“阿渊,你真的想听?”
她的大眼睛平静地扑闪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
“嗯。”
他温柔地答道。
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
季念唇角淡淡微勾着,像闲聊一样和他平淡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这一身伤疤拜我爸的小三和她女儿所赐,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出了车祸,成了久卧病床的植物人,至今未醒。
后来我爸把这对母女带回家,从此我的噩梦开始了。”
她的语气平淡到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嘴角时不时勾起淡淡的笑意。
“她们拿我妈威胁,威逼我做各种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拿利器打我,割我的肉,掐我身上各处,还有拿卷棒烫我。”
盛凌渊的眸色深得简直能吃人,他身旁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咬着后牙槽愤恨不已。
季念的嘴角却浮起苦涩的笑意,喉咙紧地舔了舔嘴唇。
“我爸经常不在家,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被虐待,总之一直对我不闻不问。
我也不敢告诉他,否则我妈就会被她们虐待毒打。
她已经躺在病床上这么惨了,还要被她们毒打,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她再受难。
那时候,我似乎被虐待成习惯了,但凡她们有一天没虐我,我都觉得这日子不正常。呵~”
她自嘲一笑,那苦涩的笑意让盛凌渊的心刺痛了一下,这种感觉他懂。
谁会喜欢被虐,只是长久以往被虐待,突然有一天不虐了,自己都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虚幻,不敢相信。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喉咙有些紧,心疼地看着她,“怎么不报警?”
季念的心猛地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眼里充满了嘲讽,低低笑一下,“我试过了,没有用。”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脸上带着一种破碎感。
盛凌渊蹙着眉,没有用?
想起了当年他被人卖到屠宰场时,也曾试图逃跑,可都被当地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