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的确是不幸的事。&rdo;冯裕庭说。&ldo;我是个包袱。&rdo;紫时低落头,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很低沉。&ldo;怎么会呢?&rdo;冯裕庭拍拍紫时肩膀,&ldo;一个人的存在都会有他的自身价值。&rdo;紫时不语。冯裕庭看看腕表:&ldo;六点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rdo;紫时抬头,刚想说什么,冯裕庭将食指按在唇上:&ldo;别拒绝,饭总是要吃的。&rdo;两人来到一家豪华的酒店,紫时正欲下车,肩膀又被冯裕庭按住。&ldo;等等。&rdo;冯裕庭俯身,拿出方巾轻轻地将紫时球鞋上的污垢擦干净。&ldo;谢谢。&rdo;&ldo;没事。&rdo;两人走进餐厅,立刻有女侍员出来迎接,将之安排到包厢。一桌子的菜已经准备好。松子银鳕鱼,翡翠虾球,鸡茸羹,彩色鸳鸯,每一分菜都精致之极,透着不同的色彩,在灯光下像是一副彩墨画。紫时拿起沉甸甸的筷子,不知如何下手。&ldo;来,吃块鸽子肉。&rdo;冯裕庭将鸽子肉夹在紫时的碗里。&ldo;谢谢。&rdo;&ldo;你怎么总是这么生分。&rdo;冯裕庭笑。&ldo;毕竟我们也不是太熟。&rdo;紫时直言。&ldo;恩,也对。&rdo;冯裕庭凝视着紫时,&ldo;你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和我交个朋友?&rdo;&ldo;您是长辈。&rdo;紫时放下筷子,用手巾擦擦嘴角。冯裕庭爽朗地笑:&ldo;别,别,别这样拘谨,难得我放松一回。&rdo;紫时也尴尬地笑笑。&ldo;平时见的人,谈的事全是不交心的。&rdo;冯裕庭说,&ldo;他们看似怕我,其实背后都恨我,我知道。&rdo;紫时疑惑。&ldo;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出。&rdo;冯裕庭说着伸手抚上紫时的眼睛,&ldo;你的眼睛很漂亮,很黑。&rdo;紫时顿时有些紧张,男人的指腹很粗糙,带来一阵战栗的感觉。冯裕庭收回手,又夹菜给紫时吃,席间有女侍员叩门进来上菜,也被他拒绝,吩咐不要打扰。整个包厢只有冯裕庭和紫时。紫时觉得冯裕庭有些奇怪,一时间话很多,一时间又沉默,只是垂眸喝着清酒,自顾自地吟一段越剧。紫时不仅惊讶,这样一个高大有些粗犷的男人居然可以吟出这样清悠婉丽的曲子,而且神色相融,渐入佳境。&ldo;怎么?吓了一跳?&rdo;冯裕庭突然转过头来看紫时,&ldo;我唱得怎么样?&rdo;&ldo;好听。&rdo;紫时笑笑。&ldo;我以前喜欢越剧,特别喜欢梁祝。&rdo;&ldo;那是很优美,很经典的。&rdo;紫时说。&ldo;那样的爱情其实很傻。&rdo;冯裕庭笑说。紫时不答,对于爱情他没有经验,只是朦胧中有些希冀。&ldo;谈过女朋友没有?&rdo;冯裕庭凑近紫时,笑问。紫时摇摇头。&ldo;呵呵。&rdo;冯裕庭笑,&ldo;年纪倒是适合了。&rdo;紫时夹着虾球吃,心中浮现莫名的情绪,不知该怎么接话。冯裕庭又是打趣地笑笑,然后喝着酒,不说话。静默许久后,冯裕庭才开口:&ldo;爱情也不能全信的,爱情也是会变异的,不会一直单纯,总要牵扯上生活,而生活这玩意是什么?不外乎是利益,你要活得更好,就得往上爬,爬得高。&rdo;紫时愣愣地看着冯裕庭收敛笑容后严肃的表情。&ldo;我曾经有个爱人,也很纯地爱过,但……&rdo;冯裕庭顿了顿口,直摇头,&ldo;我们还是分开了,追究到底还是那些低俗不堪的原因。&rdo;&ldo;您……&rdo;&ldo;我为了我自己,不要他了。&rdo;冯裕庭笑笑,说得极其轻,却很坚定,&ldo;我常在想,如果时光倒流我会怎么样选择,但每次答案还是只有一个,我不会后悔。&rdo;盛清酒的被子被冯裕庭一掷,骨碌碌地滚到地毯上,无声无息,在灯光下散着温润的色泽。&ldo;你觉得我是坏人吗?&rdo;冯裕庭转头,玩味地看着紫时。&ldo;我不知道,我对您不了解。&rdo;紫时说,&ldo;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权利,我可以理解。&rdo;&ldo;你理解?&rdo;冯裕庭笑笑,摇摇头,&ldo;你还小,不会理解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