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学规矩的机会多得是,又不指望这么一下——哎呀,糟了,我的鞋。”
银铃一边说着,一边低呼一声,陆双低头一看,这才看见那精致的绣花缎面鞋边缘,用丝线绣着的一朵精致梅花上沾上了一团粘稠污垢,想来是方才银铃踩了蝴蝶挤破出来的内脏沾染上来的,抬起头看着女伴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她顿了顿,却又扑哧一声笑了:“活该!”
两人又是一番小打小闹。
直到跟着队伍走远了,拐了个弯消失在宫墙的另一边。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这前脚刚一走,后脚,从内墙的门院里便走出来四个身影,其中三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个个气宇轩昂,神气异常,眼瞧着原来是几名刚刚换了班下来的锦衣卫大爷。
在他们屁股后面,跟着一个身穿普通内宫侍卫服的小身板儿,来人直到其他三位胸口那么高,身材干瘪,只不过连续快一个月的小厨房胡吃海喝,好不容易将那原本面黄肌瘦的脸养出了一点儿属于人类的气色出来。
这人便是方才站在乾清殿外,与银铃有瞬间对视的那名侍卫。
这人便是白术。
此时,她一溜小跑超过其他三名锦衣侍卫,来到方才那些宫女经过的地方某处弯腰一看,果不其然看见青石砖地面上有一处小小的污痕,曾经翩翩飞舞的蝴蝶翅膀如今支离破碎,黏糊上了青色的内脏,看不出原本的漂亮模样来。
“他娘的真恶心,蝴蝶都不放过。”
白术皱起眉,嘟囔道,“我就说刚才怎么见她做了个跺脚的姿势,还奇怪呢!”
“刚才?”
纪云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人被开膛破肚的模样他都见过更别说蝴蝶了,于是他十分淡定地将重点放在了令个方面,“你别是生了双千里眼吧,这么老远你也看得见?”
“我怎么就看不见啦?”
白术翻了翻眼睛,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直起腰往那些宫女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那些女的干嘛的?”
纪云笑着调侃道:“你不是好龙阳吗,跟兄弟抢什么饭碗?”
白术一挺胸义正词严道:“这宫里女人都是万岁爷的!”
纪云对准那光洁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啪”
地一声,可响,随即道:“哟,你倒是学得快,赶明儿把这话在万岁爷跟前来一遍,说不定他一高兴就给你扶正了,小狗腿子。”
“小狗腿子骂谁呢!”
“耳聋?本副指挥使骂你狗腿子。”
“哎哟,居然不上当了你!”
“你以为都和你似的天生愚笨……埃,我觉得吧,你家妹妹长得也不错,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如今正好赶上大选,改明儿让君公公给她个什么名分送进宫里,放个一两年熬熬资历,指不定以后——”
“放屁哦,副使大人,你可别指望把我妹往火坑里推!”
“给万岁爷当女人怎么叫往火坑里推,哎呀,你这话说得,啧啧,真是扶正没希望了。”
“……你一天不拿这事儿说事就吃不下饭是不是?”
“是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