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了,正月十五,淮安才派人来,送来了张太监的赎金二十两万白银,还有史可法的手令,虽然迟了点,但李信乐得拖延。
这半个月里,经铁匠赶工,生产出了两百把燧枪,全部配上刺刀,尺寸相当于噜密铳的长度,架上刺刀,只比红缨枪略短一点,谁拿着都说好,而且重量仅与鸟铳相当,,又因枪管变长与装药量增加了两成,可以击穿八十步外的铁甲。
史可法则在手令上说,招安一事已经上报了朝庭,朝庭看自己确有悔意,破格开恩,授予高邮知州,只是主政一方最差也要举人功名,因此吏部与学政为自己单独开考,需要去淮安考中举人方能授予。
李信不禁对史可法的智商产生了怀疑,明清两代,对科举是极为重视的,虽然也有各种潜规则,但是对明面上的作弊绝不姑息,更何况崇祯看似独断专行,实则内心软弱的很,就怕言官群起而攻击,不是李信看扁他,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坏了科举的规矩。
不过李信并未流露出什么,而是恰到好处的现出了迟疑之色。
那人连忙道“李公子可是心有顾忌?难道连漕抚你还不放心么?朝中谁不知漕抚为人正直,信守承诺,漕抚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会保障你在淮安的安全。”
李信还是不吱声。
那人又冷笑道“李公子,你别以为打退了漕抚的一次进攻,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当时只是苍促拼凑起来的兵马,如果下次再来攻,调黄得功,或者左良玉、贺人龙,请问李公子有几分把握?”
李信现出了沉吟之色。
那人话音一转,柔声道“其实漕抚挺欣赏李公子的,大明朝处处崩坏,漕抚也是心急如焚呐,或许李公子的作法看似极端,却未必不能为大明继命,毕竟乱世还得用重典,因此漕抚愿意试一试,不过仅限于你,什么张献忠、李自成之流是绝对不在招安的考虑之内。”
李信暗赞史可法也不迂腐嘛,做这种事情,就相当于突破底限,人一旦突破底限,就和青楼刚破身的伎子一样,会从不情不愿,迅演变为你不愿意她还逼你愿意,想到这,心里不禁暗暗冷笑。
他不怕史可法耍阴谋诡计,怕的是一身正气,无懈可击,这样的史可法,早晚有一天,会为他所用!
李信眉心紧锁,许久,象是做出了天大的决定,动容道“在大明朝的官员中,我李信独敬重漕抚、洪九老(洪承畴)与卢象升,既然漕抚如此器重我,我怎能不识好歹?不过实不相瞒,学生已好久未读过圣人书,着实没什么信心,要不……再缓几个月,学生用些功,有了把握再去淮安开考?或者干脆等到秋闱,与考生一起乡试?”
那人哈哈一笑“李公子不用担心,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李公子应该懂的,漕抚全部准备好啦,只要李公子写的大差不差,得个功名是不成问题的。”
很明显,史可法等不及了,其实李信宁愿拖到秋闱,到时全军装备燧枪,拿破仑炮也造出来了,黄得功来多少人马都不怕,但他也清楚,史可法不可能给自己充分的准备时间,于是挤出感激,拱手道“那学生安排一下,两日后,去淮安府把功名拿到手。”
那人松了口气,寒喧两句,告辞退去。
黄海再也按耐不住,连忙道“总司令,史可法分明是要把你诓去淮安,你还答应他作什么?”
李信笑道“史可法要算计老子,老子难道就不能反过来算计他?淮安是漕粮粮仓所在,储运杭嘉湖一带的粮米,有大军仓和东新仓,合计有仓廒139间,每间廒十间房,共有房139o间,多的不敢讲,十万石粮食是有的,平时想要摸进淮安并不容易,今次则是个天赐良机,咱们集中兵马,强攻进城,劫了他的粮!”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李信的胆子如此之大,不过再一想,李信做的事,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火中取栗?隐隐的,心里又无比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