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面不改色:“不难。把我们的结婚证拿给他看,他一定死心。”
“不太好吧。”
何有时忍不住蹙眉,听了他的主意还挺不高兴:“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决定呢?再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现在我们感情还不够,因为他纠缠不休我们就决定结婚,太草率了。”
秦深眉梢一挑,擦头发的毛巾被他随手丢一边,手臂撑在床头借力,压着有时俯下|身来。
何有时没了支撑,被压迫得倒在床上。他发梢还在滴水,这样子一点点逼近,像踱着步子款款行来的猎豹,气场凛然,眸色深沉,还很小肚鸡肠地咬着她的唇,跟她揪字眼。
“随随便便?嗯?”
“咳,我意思是……”
“草率?嗯?”
“我错了我错了!”
“感情还不够?嗯?”
“我真的错……唔唔唔……”
两年有余,养病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秦深最喜欢的健身运动就是游泳,气息尤其深长。一吻毕,何有时手脚发软,眼里润润的全是水雾,像刚买回家的那只小奶狗。
秦深却从来不懂见好就收是什么意思,声音带了哑,步步紧逼:“爱不爱我?”
她脸皮薄,眼皮扑簌簌地跳,红着脸却不回答。
秦深又在她唇上嘬一口:“我觉得感情够了,你说呢?”
嘴唇被咬疼了,何有时怕他又冷不丁地亲上来,捂着嘴泪眼婆娑地瞪他:“人家求婚都是蜡烛戒指单膝跪地的,你这明明是逼婚!”
“前面,再前面一点……对,就是这家了。”
从市二院门前经过,又往前开了二百米,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秦深探头看了一眼。半上午,餐厅里看不到什么人,冷冷清清的样子。这家餐厅从选址到装潢都没什么特别,唯独那扇招牌是崭新的,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为什么他把你约在这家餐厅?”
秦深问。
他浑身被一股低气压笼罩,声音也凉。何有时戳戳他的脸,硬是把秦深紧绷的唇戳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小心措辞跟他解释。
“我车祸之后在医院住了四个月,吃腻了医院食堂的饭菜,偶尔想出去散散步,但腿又不方便,就会在这家餐厅里吃。他家的意面和芝士?h饭都很好吃,蛋包饭一般。”
尽管她话里特意把盛安骅摘了出去,秦深却是门儿清,肯定是跟那个谁一起来的。什么好吃不好吃的秦深听不进去,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故地重游,最适合旧情复燃了。
想明白这茬,秦深表情更不好看了,眼里跟结了冰茬似的。盛安骅在他心中已经从“未婚妻的渣渣前男友”
变成“死性不改还想撬墙角的老混蛋”
了。
何有时转身要下车,推门却推不动,锁上了。
“你放我下去呀。”
她回头笑得不行。秦深瞥了她一眼,眉眼恹恹,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我不高兴”
。
摆明了是要她哄的,何有时了然,这个男人最是小心眼了。
她跟哄孩子似的,拿出自己能发出的最柔的声音:“我跟他见一面,说清楚,让他不要再去打扰我爸妈,我爸妈年纪大了,受不了他那样折腾的。他执念又深,总会有摸到我地址的一天,不解开他的心结,以后就有得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