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一锭碎银,递过说“送给胡爷买壶酒润喉,怎样?”
胡七接过往怀中一揣,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你问吧,找谁?”
“一位年轻人,叫崔长春。”
。
胡七一拍大腿,笑道“公子爷,你真问对人了。”
“胡爷认识他?”
“认识他的人,全城男女老少屈指可数,区区便是其中之一,他是博村人。”
‘
“咦!今晚我的了三趟博村,那儿只有姓高的人。”
胡七哈哈大笑,说“你一定是到西村去问了,西村姓高的人,与东村崔家是死对头,你到西村去问,没挨打已是万幸了。”
“哦!还有个东村?”
“博村一分为二,称东村崔家与西村高家,每年清明扫墓时节,两家的子弟必定械斗,总有几个人头破血流,互不相让。”
“哦!那崔长春……”
“他是错家人,前年清明,两家又依例拼者命,崔长春不伯犯忌,公然挺身而出做和事佬,力劝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砍除隔开两家的枣林,两家开诚布公言归于好,破除成见守望相助,和平相处共谋桑梓之。”
“好事嘛,应该。”
她顿说。
“好事?他一个小娃娃,人微言轻,简直自讨苦吃,自找麻烦。”
“你是说,他……”
“他?他完了,高家把他看成别具用心的阴谋小人,崔家子弟把他看成大逆不道的叛逆。崔家的族长崔如柏,召开长老会议要活埋他。后来经长老们公议,抽了他一百皮鞭逐出崔家,伺堂里的家谱中,已把他的名字剔除,他再不是博村崔家的人了。”
“咦!你怎么知道?”
。
胡七摇头叹息道“他遍体鳞伤,由邻村的人拾来惠民局医治,那天恰好碰上我,我收留了他。可怜,一个小娃娃怎能养活自己?如不是我……”
“你勾引他作贼,是吗?”
她冷冷地问。
胡七怪眼一翻,不悦地叫“你这是什么话?我只告诉。他如何活下去的手段而已。同时,他养了两个月的伤,欠下的食宿费与药费,到何处来张罗?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终不能叫他卖身偿还,对不对?”
“他家里……”
“他父亲就是族长崔如柏,家财万贯,但给他的只有一顿皮鞭,甚至要主张活埋他呢。”
林紫云一阵心悸,苦笑道“虎毒不食儿,崔如柏怎么这样狠?”
“他是族王,不能循私。这些道学乡绅,就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