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时声音微低:“还有钥匙的事情。你想要换锁吗?我叫人帮你。”
严迦祈持续受宠若惊地摆手:“不不不用的……没事儿没事儿。”
这还真不是客套话,难不成他们俩还看得上他家里的东西,甚至竟至於来偷吗……小胖忍不住在心里这样吐槽道。
夏昭时闻言一笑:“怎麽,在担心一旦换了锁,江臻就进不来你家了吗。”
一句话,说得小胖各种窘迫。“没……没啊,夏先生你……”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来不了了呢。”
还没等小胖娇羞完,夏昭时便打断了他的话,“他今天凌晨飞回美国了。”
“嗯?”
小胖一愣,随即明白,“……哦。”
没有跟他说呢。果然,还是什麽都没有跟他说呢。如此想著,小胖只觉得心内微微苦涩,隐隐作痛。“我下午走。”
夏昭时将散落在桌上的假期营业报告表一一装进文件夹里,眉宇间留下的,是一抹冷淡的倦容,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
严小胖被夏昭时冷漠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给弄得心惊肉跳,总感觉这话怎麽听怎麽像是诀别赠言。“尽快吧。”
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给眼前人带了苦恼,於是夏昭时尽量朝他挤出了一抹笑容,“你放心。”
也许是因为知道夏昭时才失去了父亲的事情,因此夏昭时刚才的表情,竟让严迦祈忽然觉得内心一阵酸涩涌动,那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尽管谈不上脆弱,但如此寡笑疲倦的夏昭时,严迦祈倒也还是第一次见。物质上没能实现的平衡,最终在死亡上实现了。只是严迦祈发现,对於这样的平衡,任谁都是笑不出来的。“夏……昭时,”
想起夏昭时曾经对他说过的,不要叫他先生的话,小胖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地改掉了口,“嗯……这也是生命必然,你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
夏昭时瞅他一眼:“你这话简直就是从教科书上直接摘抄下来的。”
小胖登时被堵。没办法,谁让他就是说不出来那些又有才又能起到安慰人作用的话呢。“我没事。”
夏昭时封好文件袋,慢慢站起身来,“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江臻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去参加那个什麽……国庆节的同学会。”
“……啥???”
小胖愣了一下,然後大叫一声,简直不可置信,“你说……他说啥?”
夏昭时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微微一笑:“我确信你听懂了我刚才所说的话,那麽现在,去把店长给我叫进来,我要吩咐他几件事情。”
呃……一旦夏昭时摆出一副严肃正式的工作模样,严迦祈就没辙了。因此他只能满腹遗憾地,一路小跑出了贵宾区,叫店长亲自前去请命。
江臻他是不是有病啊!都已经记得和他说这种无聊的事情了,但却竟然记不得在临走之前,花点时间和他道别,甚至哪怕,只是发个短信,说声再见。真是搞不明白,他严迦祈的小学同学会关他什麽事啊!真不知道那人怎麽会那麽关心……关心得简直纯属过度有病。
真是的,江臻怎麽就不知道在临走前,要跟他说一声呢。又不费他多少时间不是──这是在这之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让小胖闷闷不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