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回房吧,别看了,别看了,这是魔魇,你不要被它迷了神智啊少爷!"
管家苍老的声音里含著哭诉。
高桓不忍地蹲下身扶起他,他道:"
高全,你看见了对吗?这是卿儿的字,这是卿儿最爱的诗。"
"
我什麽都没看到,我什麽都不知道。"
高全老泪纵横。
"
胡说!"
高桓生气地推开他,站起身,贴著那面墙,嘴角轻柔一划,划出一个温柔的笑,他含著笑说:"
这分明是卿儿的字,卿儿回来了,她寻我来了。"
陪同高全来的布庄夥计都被吓呆了,让他们吓得腿软的不只是那墙上狰狞的字,还有高记布庄当家的诡异行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高桓的笑,俊雅迷人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是那麽可怕,夥计们脊背发凉,一步都不敢上前。
高全捶著大腿喊:"
把少爷请回房去!"
夥计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谁都不愿意先迈出一步。
高全又喊:"
滚!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
高桓不满地看著夥计,道:"
都下去,卿儿的字只许我看。"
高全悲怆地喊:"
少爷啊,你醒醒!你看看清楚!这里没有卿儿!"
高桓慢慢靠著墙,头很痛,痛得像要裂开,他的声音沈重得像从井底发出的呼喊:"
我知道,我清醒著,我知道卿儿不在这儿。"
他的掌抚上胸口,光滑沁凉的丝绸下是一颗滚烫跳动著的心,他缓缓道:"
卿儿在这儿,她在这儿。"
"
少爷,别想著她了,她死了,她死了,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高全扑过去抱著高桓的双腿痛哭。
高桓倚著墙瘫下身子,他像个孩童一样无措地看著高全,紧紧揪著胸口的上等布料,他道:"
她在这儿,可我却触不到她,这种痛苦你懂麽?高全,你告诉我你懂麽?"
高全哭到几乎昏厥,重复著让高环清醒的话。
高桓站起身,挺拔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他轻轻道:"
我一点儿也不想让自己清醒。"
血字的事,温若云是在事後才听人说起的,但他明显兴趣缺缺,目前於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凤绣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