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说我……我是女生……要……检查……”
叫小勇的男生抽咽着说。
我听见鲁组长“噗”
地一声,差点把口里的海带芽汤喷出来。我默默地扒了口义大利面,这种事在小男生社交圈里常有,以前我待的那所小学就常发生,只是被脱裤子检查的人通常是我就是了。
小学被脱裤子,中学就进化成要我在大家面前自慰射精,以确定我那根真的能用。到了高中,我不得不在上课时提前溜出教室,以防放学后被人拖进暗巷里肛掉。
秀朗在我大学毕业那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得了“隐疾”
,得以逃脱兵役的魔掌。否则我想我的人生,一定还会有更多更新的体验。
杨昭商把那个脱人裤子的小男生也叫来,让两个人并排站在他面前。叫昶育的男孩子长得高头大马,一看就是早熟的小毛头。两个好像都是大班的学生,和立树同年。
昶育不情愿地低着头,杨昭商问他:“为什么脱别人裤子?”
声音很温和。
“因为他不敢倒着溜滑梯!”
昶育嘟着嘴指控,好像这是一项重大的罪行。
“为什么他不敢倒着溜滑梯,你就要脱他裤子?”
杨昭商耐心地问。
“倒着溜滑梯又没什么,他是胆小鬼所以不敢!”
餐厅里的小女生边吃边旁观,这时几个人围一起咯咯笑起来。那个叫小勇的男生一直低着头,用手拉着围兜兜的边缘,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
我看得有几分刺痛,彷佛看到小时候某部分的自己,只能赶快低头猛吃义大利面。
“那你要脱园长的裤子才对。”
杨昭商蹲在小男生面前,很严肃地开口,“因为园长也不敢倒着滑溜滑梯。”
那个叫昶育的孩子似乎大为震惊,“园长不敢倒着滑溜滑梯吗?”
“对啊,园长一坐到溜滑梯上就发抖,光是溜下来就觉得很恐怖。”
杨昭商做出害怕的样子,“你觉得园长也没有小鸡鸡吗?”
“可是小勇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还不敢玩踩水。”
“园长也不敢一个人吃饭啊,所以才老是找这么多人一起吃。”
杨昭商环顾了一切餐厅,他又捱近那个男孩,“告诉你一个秘密,园长晚上也不敢一个人睡觉。要是床上只有园长一个人的话,就会寂寞到哭出来。”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这真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昶育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园长直起身来,挺直了下腰。
“你觉得园长是胆小鬼吗?要不要检查园长有没有小鸡鸡?”
杨昭商作势要脱裤子,昶育小朋友已经完全被唬住了,他忙拚命摇头。
“为什么不要?”
杨昭商问他。
“园长一定有小鸡鸡。”
“为什么觉得园长一定有小鸡鸡呢?”
杨昭商又问。
“因为园长是男生。”
昶育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园长和小勇一样,不敢倒着溜滑梯啊。怎么园长是男生,小勇就不是了?”
杨昭商极为耐心地问着,那个昶育似乎很困惑,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看看大猩猩,又看了一眼旁边始终一语不发的小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