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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第1页)

朴德遁斯手下的兵士去翻了翻墙脚平躺的男人,又将尼佳抓到他的面前。我跪在地上,开口求他:“尼佳只是我们请的向导,而‘倪森’也被秦玉倾所伤,你放过他们吧。”

我说地凄然,朴德遁斯却很是玩味:“哦,你何时变得这样悲天悯人,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铁石心肠呢。”

忽视他的嘲讽,我只是含泪看他,希望他能稍微心软一些,他却没再管我,吩咐手下的士兵搜查整个洞内,当然一无所获。朴德遁斯有些生气,想来是没抓到我二叔,报他当初被威胁的耻辱。又看了我一眼,他指了指尼佳:“将她杀了。”

尼佳一动不动,只是站着,我忙爬过去,拉住了朴德遁斯的腿:“不要杀她,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他冷冷一笑:“什么东西?你吗?残花败柳。”

我自嘲一笑:“当然比我值钱许多,你绝不会后悔。”

他听我说得认真,笑了一下,蹲下来问我:“哦?那说出来听听,我看值得不值得。”

我却不急着说,只是问他:“你怎么不杀那边那个男人,单单要伤害我们这些弱女子。”

他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哈哈大笑:“要不是这‘倪森’告诉玉嗪,我又怎么能找到你,想来我还要感谢他呢,何况,玉嗪也为他求了情,说如果可以,让我放他一命,玉嗪比你识时务,我当然会满足她的愿望。”

我凄然一笑,抹抹自己脸上的狼狈,凑近他:“我也很识时务的,你可以试试。”

他更是大笑,问我:“那你现在要用什么来交换她的性命?”

尼佳在倪森走后一直都失魂落魄,我知道这种滋味,我想要保全她,不只因为她帮了我,更多是为了我自己,我希望她可以照顾那边昏睡着的‘倪森’。等他醒来,明白我为他易容躲过这一劫,却不知他能不能以虚弱之身走出这御史窟。有尼佳做个照应,我总是放心些的。朴德遁斯已经有些不耐烦,我怕惹他不高兴,将我们所有人杀个精光,于是指了指那仍然熠熠生辉的顶壁:“秦祖的宝藏在这顶上。”

我话一说完,他脸上已显惊色,看来倪森是真没将我们此行的目的告诉他,现如今他知道了这宝藏,自是高兴不已,问我:“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头:“千真万确,只是可惜了,那宝藏中最珍贵传国玉玺已经被秦玉倾拿走了。”

朴德遁斯也不再管我,派身手俊俏的人攀上石壁查看,听报确有其事的时候转而吩咐手下立刻寻迹追踪周围逃窜的人。我想倪森那狡猾劲儿,你们现在才去追,追个屁啊追。朴德遁斯也再顾不得我们,只是吩咐其他人搬运宝藏,自己也随同去追查那玉玺的事情去了。临走时有将领问怎么处置我们,他头也不抬,只是吩咐将我先押下去,那两个人可以不用管,任他们自生自灭吧。想来我这个交换还是值得,被押下去的时候我使了个眼色给尼佳,希望她能明白。最后看一眼二叔,虽然已换成了倪森那个小白脸的脸孔,可是我多想再吻你一下。

我的囚禁生涯比起上次相差甚远,潮湿的地牢,只有微小的窗口,与微小的阳光。自我安慰,还好现在是夏日,比较清凉,要是冬日,估计够呛。环境不好,也没什么打发无聊的时光,才住两日,我已经有些受不住,整天寻思,这朴德遁斯也不闻不问,莫非是在思考要怎么折磨我?到时候那些酷刑也不知我受不受得住。胡思乱想,又记起,往日倾子生为救我,被朴德遁斯打得个皮开肉绽,也不知他今日在何处,有没有找到一个有心人,共白头。心下酸楚,只能呆呆想我那二叔,他只是体力虚脱,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吧?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如今他与秦玉袭的联盟算是破裂了,不知要怎么对付缙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救我。想起当日他将那玉玺抛给倪森的模样,又不由的脸上红霞飞,想来,他是会来救我的吧,到时候我嫁与他时,不知道可不可以穿婚纱,又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按西式的方法许我一世承诺。

正在我沉浸于无限的梦想之中,来人粗暴的打断我的遐想,秦玉嗪站在我面前,旁边是两个如狼似虎的大汉,秦玉嗪冷冷地说:“给我照死里打!”

我心下一凉,想,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暴力呢,真是天要亡我。

番外:秦玉倾

浅酌

我六岁的时候被带入倾家,当时宰相让我唤他为爹,唤大夫人为娘,我认真点头,牢牢记住。他摸着我头叹息一声,半晌之后步出门外,然后将他儿子带到我住的院子。那两个月之后,相府多了一位痴傻的大公子,而我被唤做倾子赐。是相府二公子,颇得众人宠爱。

直到十岁时我终于不再做那个噩梦,那梦境太真实,总能轻易的让我在午夜流泪。我始终明白流泪是最软弱的反应,所以当我能忘记的时候我显得十分高兴。

住到相府后,我会很早起床练剑,然后习文,相爷也就是我现在的爹告诉我,我是秦之华的后人,我什么事情都需要做到完美。我尊重他,也明白这些是我应该做到的事情。

倾子生偶尔会来找我,那个时候我不是在练字就是在看兵书。而他总会弄得脏兮兮的,然后将鼻涕和泥土蹭在我身上。我并不生他的气,当然也不会高兴,我只是有些嫉妒,如果当时的我没有被救,变痴了或者死掉了,也许,我还会开心一些吧。可是哪里来那么多的如果,我要过得好,就得付出等同的东西。

见到当今圣上时我表现得很随意,还带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对于他的赏赐也表现得很欣喜,我当日是去请战的,相爷说边关骚乱,正是我磨练的时候,我们去请求秦之吟给我个机会,他当时坐在本应属于我父亲的位置上轻蔑的看我,看我为一些小小的赏赐欣喜若狂。回去的路上相爷难得的夸了我,说能屈能伸,有先父之风,说完之后再没看我,又回到对前事的回想感概中,反而是我,我很想告诉他,让他放下那些不必要的包袱,过得明朗一些。

边关自然清苦,却极自由,我也开始有了些少年的洒脱与狂傲,学会了男人应该经历的成长,学会喝酒,学会在喝醉以后讲些浑话,也学会了混迹风月情场,我已记不得我第一个女人的模样,只记得温香软玉抱满怀,没那么寂寞罢了。

就这样长到了十八岁,我开始有了威望,有了名号,心里那些纠葛也变成了豪情,毕竟我并不满足于做一个定远将军,相爷来信邀我回京,倒正是和我想作了一堆。

接风洗尘的过场走完,我还是有些期盼的,毕竟我叫了相爷十几年的爹,我还以为他会问问我,实际上他也问了,他问我今后有些什么打算,可做好了计划或者准备,我有些不愿开口,他叹息一声,反而夸我:“我知道你沉得住气,也不要将自己憋得太紧。”

然后离去了。我那晚饮了一坛子酒,算是祝我自己的生辰可以过得快乐些。其实我很放松,我从小就明白自己最需要的什么,怎样去索取。只是别人不明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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