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笑只是觉得郑祁很有意思,跟他不管是聊天还是玩游戏都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何况并不是所有好感都是爱情,还有友情。
自认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齐鸩退出微博打开音乐闭上眼睡觉。
九个小时后,早上七点,他睁开了眼睛。
刚起床的齐鸩脸色不是很好,惨白一片,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额头脖子全是汗。
他神色淡淡地起身穿鞋去浴室,显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早就习以为常。
齐鸩近似严苛的作息时间并不是他的习惯有多良好,而是因为他失眠,并且是严重失眠。
曾经严重到连续五天只睡了三个小时。
虽然他十点就躺到了床上,但真正睡过去往往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最开始的时候甚至长达两三个小时,近两年才好了一点。
以往他都是六点起床,大概是昨天舟车劳顿,倒是晚起了一个小时。
不同于郑祁出柜的欢快,齐鸩出柜的结局是惨烈的。
惨烈到他从此失去了父母。
其实一开始齐鸩是不愿意接手集古斋的,那时候他跟许多大学生一样,对未来充满了自己想要的期待,虽然他扛不住父亲的压力学了历史,但闲暇时间他喜欢摄影,甚至曾经获得过一些摄影小奖项。
然而世事无常。
大四开学前夕,齐鸩和齐父因为毕业出路的问题发生了争执,齐鸩想要留在B市,齐父却想要他回来跟他学习打理集古斋。
两人争执的时候,齐鸩一冲动当场出柜了。
这下堪比捅了马蜂窝,齐家几代单传,齐父和齐母只有他一个儿子,又或许是跟古玩打交道多了,齐父的思想也比较古旧,根本接受不了这种事。
幸亏当时有齐母劝阻,不然齐鸩恐怕会被狠抽一顿。
齐鸩当时说完就后悔了,父亲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他原本是打算等自己完全独立,实在瞒不住的时候再提,谁知道竟然一时冲动说了出来。
好在母亲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答应帮他稳住父亲,让他先回学校。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
母亲劝着父亲去旅游散心,结果路上出了车祸,两人当场就去了。
齐鸩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他冲动出柜,母亲也不会为了安抚父亲去旅游,不去旅游就不会出事。
强烈的自责叫他严重的失眠,最初半年全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这四年来他费心振兴集古斋,一来是完成父亲的心愿,一来也是用工作麻痹自己。
从浴室出来,齐鸩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因为热气熏蒸带着薄红,吹干头发,下楼做早餐。
因为昨天晚饭是在路上随便对付的,他这会有点饿,打算下碗面吃。
烧水,洗青菜,洗葱,水开下面,趁着水滚的时候切了葱,等面煮的差不多放青菜下去,顺便打了个蛋,等水再次滚起来小火调味。
他用的是正好够一个人的锅,也不用捞出来,直接就在锅里调了,放了调料,又从冰箱里拿出上回还剩下的肉丝,见剩下不多了,干脆全都倒了进去。
盖上锅盖闷两分钟,一碗青菜肉丝面就做好了。
嗯,是的,齐鸩是会做饭的,而且厨艺不赖,基本都是这四年他自己摸索研究出来的。
从前他虽说也不是什么酱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少爷,但以齐家的积累,生活还是十分优渥的,家务活他基本没有怎么沾过手,父母在的时候还请了阿姨,出事后齐鸩就将阿姨遣散了,只请了钟点工,一周会来打扫两次。
如今这栋小楼里就只住着他一个人。
他也习惯了一个人。
趁着闷锅的两分钟,齐鸩去接了杯水,然后直接端着小锅去了客厅。
厨房旁边就是餐厅,但自从齐父齐母走后,餐厅就成了摆设,他更习惯在客厅吃饭。
刚挑起来吃了两口,手机忽然响了,拿过来一瞧,竟然是郑祁发来了语音。
起的这么早?
他诧异着接通。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郑祁带着微喘的声音,语气欢快:“早上好啊!”
“早。”
齐鸩将手机放到桌上开了外放,“你起的这么早?”
他记得郑祁说过一般直播到十一二点才睡,这才七点多就醒了?
郑祁声音里夹杂着风声:“我一般八点起来的,但是昨天跟你约好了上午一起练习,我就起早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