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金粟上上下下地打量书砚,见她无碍,心里还是后怕。
“快些进来吧。”
乔金粟说。
因为屋里点了数盏油灯,所以书砚的影子重重叠叠,虚虚实实,从门槛上流进屋里来。
炎霄盯着她手里的核桃,忽然,手边的一盏油灯灭了。
书砚以为是自己带进来的风,转身想去关门,却赫然见到有个男子站在门槛上,阴风阵阵过。
“徐广玉!你还敢造次!”
乔金粟顿时警觉起来,将炎霄拽到身后,炎霄搭着她的腕子打了个旋,却是落在了书砚前头。
他看看徐广玉站在门槛上的奇怪举止,哼笑道:“不敢蹦进来?”
徐广玉不语,只是望向炎霄的时候,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中腾升出一种诡异的渴望来。
书砚手里的果盘落在地上,吃食撒了一地。
乔金粟就见书砚整个人僵直着,脚下悬空几寸,一丝丝的头犹如细线般顺着脚底的影子钻进她的身体里。
几个核桃滚到炎霄脚边,他当即燃火去烧那些头,可这一下却是中了计。
炎霄燃出的火没有烧掉那些头,反而是顺着那些头淌向徐广玉。
书砚摔在了地上,而炎霄整个身子都烧起来了,一根根明亮的火线没入徐广玉体内,便是书砚也看得明白,炎霄这是在被强行汲取灵力。
如果炎霄在乔金粟这里出事,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释月了。
乔金粟头一个念头便是要把徐广玉拽进来,这样他就会碰到释月设下的结界。
可徐广玉是魂体,又不是人,如何能触碰?
乔金粟虚空抓了一把徐广玉的肩头,果然挥空,只觉凉飕飕的。
眼见炎霄的表情愈痛苦,急得乔金粟全然没了大买卖人的冷静,瞬息间又变成那个在栓春台街面上横冲直撞跑腿挣银子的小女孩。
她抽出一把贴身的匕,割破舌尖取血,然后朝徐广玉掌控炎霄灵力的左手劈去。
舌尖血驱邪的说法还是张巷边从前说给乔金粟听的,张巷边从喙珠湾回来后虽然买卖做得好,但人总虚,最后还是托人看了看,说他是碰见过厉害东西了,虽说已经被驱了,但身子还是亏了些,要他弄些驱邪的东西镇一镇。
张巷边原本还以为自己又要破财,没想到那人转了一圈,指着他带来的两个石敢当说,这个就很好,搂着贴心口上睡两晚吧。
张巷边照做,精神头还真就好起来了。
这种事张巷边还遭过一回,那天夜里他回来的很晚,遇上碰见鬼打墙了。
若不是商队里好几个青壮大小伙,只怕要去掉半条命,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张巷边面白虚,来借乔金粟的石敢当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