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看着账本的眼睛都在愤怒和不甘,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哑声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做这个做什么!”
沈芸姝知道她爷爷一定会动气,但是她没有什么能帮到严少司的地方,除了做账。
“孙女不明白,我朝盛世是真的繁荣还是假的昌盛。为什么爷爷一直让爹和哥哥再三收敛锋芒,他们本来该是骄子。”
沈慎合上账本然后一把扔进火盆之中,纸页触碰到腥红的的火炭瞬间撩起火苗吞噬了整本账册。
“姝儿,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读书考取功名,而是在其位没能谋其事。这件事绝对不可以捅到皇上面前,届时便是南疆军的死期。”
沈芸姝眸光微颤,看着那吞噬了所有后逐渐微弱的火苗,声音也变得微小起来。
“沈芸姝知道了。”
沈慎看得出沈芸姝眼中的失望之意,她想救镇南王府,他何尝不想。但是君心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慎的心中背负的是身为人臣的枷锁,沈芸姝不懂。
沈芸姝离开沈慎的书房便叫人备好了马车去往定安侯府,这几日薛静娴因为京中的传言也不再出门,加上年关将至,她府上也有很多事情。所以得知沈芸姝拜访的时候她微微诧异了一下。
上次的事情后沈芸姝让人送了“赔罪礼”
,薛静娴收到的时候气笑了,沈芸姝这个姑娘真的是面面俱到,用完她之后还想着用第二次,没将她得罪死。
“薛姐姐安好。”
沈芸姝福身。
薛静娴微微挑眉,明眸之中闪着些许的好奇,不知道沈芸姝今日唱的是哪一出戏。
“你们都下去吧。”
薛静娴遣散了丫鬟们,屋子中又剩下了两人。上一次两人在这里闹掰还真没想到沈芸姝居然在短短的时日里又踏了进来。“姝妹妹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知道薛姐姐是为谁卖命。”
薛静娴拿起手帕掩了掩唇瓣,“姝妹妹你这个话说的像是要加入我似的,不然你知道了岂不是要惹上杀身之祸?”
“对,难道只许薛姐姐为你的主子卖命不许我也为他卖命吗?”
薛静娴眸子暗了暗,不知沈芸姝说的真假。她明色凝重,神色在沈芸姝的身上打转,旋即轻笑一声。
“姝妹妹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最擅长作死。”
沈芸姝拿出另一份备份的账本,“这个账本是记录了南疆军这么些年支出所用的耗度,和朝廷公开的完全不一样。我想薛姐姐很感兴吧。”
薛静娴闻言眼睛一亮,盯着那本账本眸色深深。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真是假,或是诓我的呢?”
沈芸姝闻言做受伤神色,“薛姐姐,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着她翻开了第一页给薛静娴看。
薛静娴作势要伸手去拿,沈芸姝拦住了。
“我怎么知道薛姐姐这么聪明的人会不会过目不忘,然后等我走了将这账本默下来,那我岂不是成了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