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严少司也知道,在信里看到沈芸姝大言不惭说要养南疆军的时候,大一挥——准了!
本想着她能控制盈亏不要赔了本钱就好,没想到几年过去,铺子在沈芸姝的经营下越开越好,挣了不少的钱。这些钱全都流水似的送到了南疆,养着他那不赀之损的南疆军。
沈芸姝本想着自己努力努力在努力,严少司看待自己的态度就会变了,没成想他还是只拿自己当小孩儿看。她也想长大,变成一个可以肩负起责任的人,哪怕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哪怕终有一日她要嫁人为妇。她不想就这样在内宅里蹉跎掉自己的生命。
严少司对她不变的态度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她的头上,是不是在男子的眼里,她们女子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奋斗都不值一提?以至于她从严少司的眼中看不到敬佩和欣赏?还净拿这些话来寻她开心!
严少司见她真的伤心了,暗暗咬舌自己没个分寸。方才在席间被那些妇人逗弄的时候,她还坐定不乱,现在自己说了她两句就垂垂怜矣,可见这个小丫头是真的没和他生分,只管将自己的情绪露在他眼前。
“姝妹妹,我错了。”
严少司沉声道,“是我失了分寸,你是功臣,我该以礼相待。”
沈芸姝凝视着他,见他眼中的焦急并不作假,“当真是功臣?”
“当真。”
严少司郑重点头。
沈芸姝的小脸上这才有了点自傲感,心里甜滋滋的,原来严少司这人都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但是这人的嘴可真是欠的很,就不知道挑她想听的话说,非逗她!逗她能当饭吃吗!
这饭吃得沈芸姝的心情是七转八拐的,虽然最终平静了,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咬着筷子腹诽严少司。
严少司瞧她一双小眼睛盯着他,眼里那点花花肠子他一眼望到底。
“说说看,心里怎么骂我呢?”
“活该你一把年纪娶不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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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姝正腹诽得起劲,严少司一问,她张口就出来了。说完,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娶妻的事情急不得,娶妻当娶贤,严哥哥一定是在精挑细选。”
严少司给气笑了,连“严哥哥”
三个字都冒出来了,这丫头是多怂,还是怕他娶不到老婆拿她充数啊?
“你以为你是大白菜吗?还精挑细选?”
严少司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不挑的,只要我喜欢,是棵大白菜我都能薅回去。”
沈芸姝皱了皱鼻子,“那你的意思是,你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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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没法聊了。
沈芸姝没吃几口菜,早上的包子实在油腻,影响了她一天的胃口。中午的宴席是老早就订好的,大多是肉食。她喝了两碗青菜豆腐汤就不动筷子了,干干的看着严少司吃着饭。
严少司刚想说她挑食,就听外面有动静,吵吵囔囔的,闹得不可开交。
“柳眉燕!你这个贱蹄子!你敢背着我出来会情郎,你等着我今天抓到你这对奸夫□□,先杀了你那情郎,再杀了你!”
这声音中气十足,饶是沈芸姝和严少司两人坐在厢房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落下。
严少司见沈芸姝一副不惊怪的样子,好奇道:“你认识?”
沈芸姝摇摇头,“不认识。”
但是这个名叫柳眉燕的女子她倒是总听闻。
京城世家无数,这位柳小姐出身一般,但是家族攀龙附凤的本领不错,攀上了定安侯这门亲事,还是个嫡长子。不过这位嫡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烟花柳巷处处留情。这位柳小姐也是个有脾气的,觉得定安侯家轻视自己,于是还未过门就给自己另说了一门亲事。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人等着看两家的笑话。
这位定安侯家的嫡长子怕是觉得丢了面子,过来找人家小姐麻烦来了。
非议旁人不是件好品德,沈芸姝挑着重点给严少司简述了一番,两人的纠葛还没讲完,就听见外面步伐凌乱,踏在木板上如千军过阵。
严少司皱紧了眉头,“这位嫡长子也是个不饶人的,居然带了兵来抓人。”
说着坏笑着问沈芸姝:“姝妹妹,你说等会咱们这厢门一开,你是认识我呢还是不认识?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第6章六棵树“客观客官!刚刚那位小娘子还……
沈芸姝哼了哼声,一脸傲气的说:“他也敢开我的厢房?”
只听见对面声音嘈杂,人声不断,原是对面厢房的客人被一一开了厢房搜人,闹得不可开交。
这酒楼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名楼,来这里吃饭还开得起厢房的人在京城里都是有名望的人物。不过这种人物也分小人物和大人物。
毕竟京城不缺有钱人,也不缺达官显贵。
这包厢里都有谁呢,不知道。要是真的开出了连一个定安侯都没法摆平的人,那就是上赶着给自己找对头,让旁人看了大笑话。
那定安侯的嫡长子显然是个没什么脑子在的草包,就这样浅显的道理摆在面前,他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
对付一个没权的聪明人容易,对付一个有权的草包,也容易。
严少司不急不缓的喝了口汤,那青菜豆腐汤里头放了虾米,喝起来鲜得很,难怪小丫头喝了两碗。
沈芸姝本来也不着急,想着这酒楼的掌柜会处理好的。旁人不知道,她这个管着十几家店铺的大掌柜的会不知道这酒楼的幕后老板其实是端王吗。就定安侯这砸招牌的劲,等下就有官府的人将他带去牢里关上那么十天八天的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