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擎浑身气压又下降了一个度,连同房内的温度都变低了。
“于是她只好来找我。”
沈北城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她向我借了五百万,绑匪要求她必须一个人去,她答应了,并且为了保证能带回来小辰,还在腰上绑了炸弹。”
殷奶奶浑身发抖,死死握着路南弦手,“南弦,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这么傻,你就不怕伤害了自己吗?”
“老夫人,她怎么会不害怕呢,可她有得选吗,只要能救她儿子,她怕是干什么都愿意吧?”
沈北城停顿片刻,目光重新落在殷少擎脸上,看到对方脸上的肌肉崩得很紧,眼底划过一抹快意。
“殷总,先别急着震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猜怎么着……”
“沈总,别说了。”
路南弦听不下去了,她不想再刺激殷奶奶。
沈北城却道:“怎么了,我有说错一个字吗,难道你没有绑炸弹,没有被人按在地上打,没有发现炸弹启动了然后一个人开车带它去湖边炸掉?
难道没有被炸弹的余威波及,难道没有昏迷过去?”
一连串反问,问的路南弦都懵了,好奇怪,她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倒有点见不得人的感觉了?
殷奶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儿抓着路南弦的手,整个人被悲伤包围。
路佑辰也红着眼睛,握着路南弦另外一只手:“妈咪,谢谢妈咪,我好怕妈咪再也回不来了。”
殷少擎站在那儿,成了一尊雕像。
他仿佛灵魂被抽离,肌肉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端复杂的表情,好像突然间经历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我想殷先生应该知道那种液体炸弹吧,威力有多大我就不赘述了,但我想知道,她出事的那天,你在做什么?”
路南弦:“沈总别问了,我出事跟殷总没有关系,也不应该他担责任,更不应该来指责他。”
她面无表情,声音淡漠,无爱无恨的样子像极了四大皆空的尼姑。
殷少擎原本紧绷的脸,在这一瞬间坍塌了。
他的深色的瞳孔里有异样的情绪静静流淌着,额头上青筋微跳,连同肤色也逐渐变白。
“也对,这件事的确跟殷总没什么关系。”
沈北城笑了笑,又重复起刚刚那个问题:“殷总,您还没告诉我,那天您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道身影,“殷总,我听说奶奶病了,特意带了些补品……”
是齐思蕊,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手上提得满满当当,却在看到房内一幕的时候,不知所措。
“呦,又来一个。”
沈北城玩味一笑,看了看齐思蕊,直截了当道:“这位小姐,这两天你是不是跟殷总在一起?”
齐思蕊直接愣住,她确实察觉到房内气氛不对劲,可余光瞥到路南弦也在,便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殷总去国外谈生意,是我陪他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