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亦欢一句话,他又心甘情愿的戒烟瘾。
“刚才你妈妈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陆舟顿了顿,还是问。
他对沈亦欢的家庭也算了解,只不过那时是沈傅还没有破产的时候了,金钱能暴露出人性中的许多恶来,沈亦欢妈妈过去和现在显然是截然不同的。
他能猜到,沈亦欢在她妈妈那里受到过什么样的委屈。
换作以前,要是她真那么打沈亦欢一巴掌,沈亦欢肯定得上房揭瓦的闹腾。
而现在。
从来不管束女儿的妈妈以“为你好”
的名号扇了女儿一巴掌,从来骄纵任性的女儿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也只能在他这里掉几滴眼泪。
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快心疼死了。
“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
沈亦欢说。
陆舟一顿:“你什么时候回去?”
“工作结束回去一趟吧。”
沈亦欢睁眼,看到陆舟正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她问,“你呢,会回去吗?”
“会,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暂时不能离开这。”
陆舟实话实说。
他一个军官,又是年轻有为,军功显赫,再加上不管他愿不愿意,总会受陆有驹地位的影响,调回北京负责其他工程是迟早的事。
沈亦欢点点头:“那要是工作结束后我再来新疆,我是不是不能睡你们军营了?”
陆舟愣了下,黑眸注视着她。
沈亦欢解释:“我不想待在北京,我想跟你待在一块儿。”
她轻叹了口气:“我喜欢这片土地,也喜欢这里的人,和你们军营里的军人们,都给我一种活的很用力的感觉,跟我不一样。”
在这里。
尤其是偏远地区。
有太多人抱着一腔热忱过来,教师医生导演都有,但实在很少有人愿意留下来,愿意在这一片沙土上扎根。
人们一边抱怨城市的喧嚣与快节奏,一边又无法心甘情愿的摆脱繁茂热闹的人间都市,一颗心在两地漂泊犹豫,无地安放。
陆舟看了太多的人过来又离开。
人活在这世上,到处都有枷锁来束缚你。
家庭的,工作的,爱情的,人际的,你想要挣脱,就会被勒的冒出血来。
沈亦欢从前是不受任何束缚的纯粹少女,陆舟从小的军区大院里长大,从语言动作到学习成绩都受层层束缚。
所以他在那一年的初夏,避无可避的被沈亦欢吸引。
少女在几年落魄后学乖了,向生活妥协,直到现在,那一点点根植在她心尖儿上的火苗才又一点点复燃起来。
陆舟觉得自己常年没有波澜的心脏都被沈亦欢那句话熨的热热的。
小姑娘看似娇气任性,其实比很多很多人都要纯粹干净。
陆舟在这一刻相信,就算是让他死在沈亦欢手里,他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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