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僵在那里的李师师和徐好好。
我的两位姑奶奶,你们想不想租啦,想租就诚心谈啊。
哎算了算了,李师师和徐好好,这时代的乐师歌伎,和半个文人也没差太多,面皮都薄,讨价还价这种事,还是我来。
她笑眯眯地问那牙人:“郎君,六贯可能谈得?你看吾三人,正好每人每月分摊两贯。若是七贯,不好算账呢。”
牙人岂是傻的,和煦着口气回敬道:“每月七贯怎地不好算呢,一年每人二十八贯整呐。”
“立契的官税和佣金可好谈呢?”
“嗨哟,娘子说笑了,衙门收的钱,还能讨价还价?至于我们牙人的佣金嘛,也是额定的,不好坏规矩。”
“这是私宅吧?”
牙人一愣,不知她什么意思,只点头道:“嗯,私宅,不是军产。”
“郎君帮着问问那主户,吾等三个女子,手脚不如男子快,诸事不便,皆要打些余地。反正眼看也年尾了,吾等先签下契纸,赁钱从冬至日开始算吧。也没几日了,锁钥先给了俺们,俺们一点点往里搬东西,如何?”
牙人笑了。
这小娘子心里窟窿眼不少嘛,倒懂得给双方一个台阶。
契纸上的价不还了,但如今离冬至尚有近一个月,她等于白薅了七贯,好比将七个月的租金谈成了六贯嘛。
这牙人,当然也不想跑了这单买卖。
雪天已至,后头越来越冷,人们一猫冬,租赁的流转总要迟滞些。自是先将这一单的佣金赚了再说。
“好,几位娘子真是爽快人,俺今日就去主户那里试试,必不辱使命。”
第164章苏迨的婚宴
上家急着租。
下家让了步。
牙人十分努力。
官府不曾刁难。
一桩买卖成交的和谐因素都全了。竹林街的商铺很快签好契纸、过户纳税,钥匙到了姚欢等人的手里。
姚欢先对两位伙伴做足姿态:“因得了宽免期,到明年冬至前,每月的赁钱实际是六贯半。我做的是饭食买卖,容易开张,你二人再是技艺了得,离广收门徒毕竟尚早。如此论来,起步之时,我应好过些,我便出四贯,你二人共出两贯半,可好?”
李师师和徐好好没有疑义。
她二人,一个比姚欢年长三岁,一个和姚欢同年,但经历种种风波,均觉得,这小娘子见人三分憨笑,其实脑子转得挺快。行事嘛,除了这么快就又与曾府公子攀了情缘、仿佛并不是那番为先夫守节的恒志外,实也挑不出旁的错处。
姚欢则发自内心觉得,老天给自己开的金手指,很有水平。
不是一阳指,而是兰花指。
弯弯绕绕地,让她一个开局并不是从公主床榻上醒过来、满朝文武都是裙下之臣的穿越者,一点点地获得各种人脉。这些当世之中,身处不同领域的人,才是令她迅速学习、融入、发展的重要资源。
她当初肿着脑壳儿从汴河畔进到沈馥之的小院时,就打定主意,既然准备开启奇妙之旅,便须摆正心态,莫以为自己是个现代人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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