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间,程藏之已然环上他脖颈,“岁愿,这回你是真的想多了。水里一遭,纵然是有药,也化了。”
颜岁愿愣了,当即后仰与他对视,疾言厉色道:“没有药?那你还挨这一剑,脑子是真的有病吗?”
“…本来是有的,”
程藏之的声音终于露出几许疲倦,“你这震天雷炸的太刺激了,我都忘了这茬,等躺水里漂的时候,丹药已经化了。”
“……”
颜岁愿任他压在肩头,目光落在程藏子湿漉漉的丝。石道刚开始下塌的时候,程藏之若是不管被点穴的自己,立即服-药,丹药是不会化掉的。
河流中间的沙洲,不仅有白杨林、鸭鹅,还有间茅草庐。
草庐里的摆设很是简易,一张榻,一方桌案,一箪一瓢一灶。
“看来这里主人才离开。倒是幸运。”
颜岁愿见桌案上并无灰尘,将程藏之扶至榻上坐下。
程藏之坐下,道:“你看吧,跟我一起还是好运气。”
“……”
颜岁愿懒得理会他,将冷灶生火烧起热水。
舀一瓢热水,行至程藏之面前,颜岁愿问:“程大人是先处理伤口,还是先喝水?”
程藏之见眼前的颜岁愿,虽然没有上次地穴狼狈,但还是觉得好笑,没有绷住脸,就笑出声了。
颜岁愿大概也能想象自己的样子,冷着脸吐字,“脱衣服。”
“……”
程藏之微愣,继而明了,却只是缓缓褪下外袍,仰头看颜岁愿,“颜尚书,确定不介意吗?”
话虽如此说,但,介意的人是他,他打心里不想颜岁愿看自己的伤口。
颜岁愿却是似笑不笑,道:“程大人还在乎我介不介意吗?恨不得把自己脱光洗净自荐枕席的不是程大人吗?连着堵我两夜不睡的不是程大人吗?吵着闹着想着法子让我一览春光的不是程大人吗?”
程藏之羞愧全无,反倒是理直气壮道:“这不一样,我现在这样子,虽然也能办正事,但是中途出太多血吓着你怎么办?”
他掠过颜岁愿越加冷肃的神情,“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还没洗干净,要不然你等我洗干净……?”
“不用了。”
颜岁愿忽然变脸,笑的温温和和,“我不介意,就这般即可。”
“……”
程藏之彻底懵愣,“不对啊,你这时候不应该让我自重,然后躲得远远的?”
颜岁愿不答,开始动手,直接将他里衣系带解开,与他错开头道:“不就是被划了一剑,我见得了。你不必掩饰,这一剑你接的很精彩。那一刀,分明是能要我命的,我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