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流是无垢真仙,雨也好,泥也好,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白琅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折流沉默。
“你一直知道。”
“嗯。”
雨声淹没了他们简短的谈话。
“夜行天从不留活口。”
白琅轻声说,“你知道煌川不可能还有活人,所以不让我回去。”
嗯。
“白言霜身死十五年,你被囚困十五年,夜行天潜伏煌川十五年,姜月昭来煌川十五年,我来煌川,也恰恰是十五年。”
是的。
十五载于他而言不过一瞬,对白琅而言却是一生。
“我……”
折流想说点什么,开口了却不知道怎么讲。
他本来也不太会说话。
但是白琅很会为他着想,她没有冷场:“假如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算,十五年前夜行天邀战执剑人,白言霜替言言接战,身死。然后夜行天化身姜月昭潜伏煌川,囚困正在闭关的你。期间,他出于某种目的将我抚养长大……从碑文来看,我觉得他是出于歉疚。”
折流觉得她都说中了,只能点头。
“这里有个环节不对。”
折流微怔:“什么?”
“夜行天杀死白言霜之后,完全可以直接将我从扶夜峰带走。但是我记忆中,他是在煌川捡到了顺流而下的我。”
折流发现白琅想问题的方式异常清晰,几乎可以彻底超脱恩怨情感的桎梏,直接指向本质性的疑点。
“所以……?”
“没道理他从上游把我扔下来,然后自己又化身姜月昭跑去下游捡,这个太蠢了。”
白琅盯着石碑,竭力不去思考任何关于“姜月昭”
的形象,“肯定是其他人扔的,这个人把我偷走,为将来控制扶夜峰做好准备,并且利用夜行天微妙的歉疚感给他制造软肋。”
其实白琅已经猜到是谁了。
——“你在船上……是否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