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栾良砚一喜,连忙回过身去,只见他那小兔子似的媳妇儿,倦缩成一团,躲在一颗大树下,雨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滴落下来,整个人湿漉漉的,甚是可怜。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陶茱萸紧紧搂在怀里。
陶茱萸只觉得身上又冷又痛,再加上周围雷电肆掠,整个人早就吓得不行,全凭一口气撑着。
现见着栾良砚,心里的恐惧与委屈彻底泄了出来,只将头紧紧埋在他胸前,呜呜大哭起来。
“呜呜…我好害怕…我还以为我回不去了……”
怀中的人娇小柔弱,整个身子还在轻微的颤抖着,栾良砚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抽了一下。
所幸人已经找到了,他紧绷的心弦才松驰下来,低头柔声道:“别怕,别怕,我在。”
雨越下越大,而且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山间小路又湿又滑,现在往回走容易出事。
栾良砚只沉思了片刻,便抱起陶茱萸朝不远处的山脚走去,他记得山脚下有村里人挖来储存草垛子的山洞。
进山洞后,栾良砚轻轻将陶茱萸放在草垛上,见她脸色苍白,身上更是沾了不少泥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说道:“这种天儿怎么还跑这么远?”
陶茱萸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细声说道:“我……这座山头的蘑菇比较鲜嫩。”
闻言,栾良砚只觉心尖涨的更厉害,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陶茱萸的鞋袜退了下来。
陶茱萸连忙将腿往回缩,却又疼得倒吸一口气,喃喃道:“嘶……相公,你…这不好…”
栾良砚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我娘子,有什么不好的?”
言罢,他伸出手指在陶茱萸脚踝处细细探查,一边轻轻地揉捏着一边说道:“忍着点儿,若我现在不给你先处理了,明儿找大夫时可得吃更多苦头。”
莫约是他的声音太过柔和,陶茱萸慢慢放松下来,点点头想应一声好。
可这声好字还没出口,一股巨大的疼痛突然从脚踝处传来,让她差点惊呼起来。
她皱巴着一张脸看向栾良砚,却见栾良砚神色有些放松地说道:“好了,已经给你矫正了,虽然是疼了点,但效果却很好。”
陶茱萸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却发现脚上的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至少能让她走几步,便抿着嘴笑了笑,“相公怎的连这种接骨疗伤的本事都会?”
栾良砚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最后只是淡淡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时翻了两本医书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回去还是得找正经大夫给你好好瞧瞧。”
“嗯。”
栾良砚四处瞧了瞧,又找来一些干草垫在陶茱萸身下,顺手将她脖子上的湿发拢到了身后,“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先歇会儿。不过你现在可以说说,怎的出来采个蘑菇就弄成了这幅模样?”
陶茱萸犹豫片刻,还是将下午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栾良砚一言不发的听着,只是到了最后,脸色比外面的天儿还要黑。
暴雨足足下了近半个时辰才停住,等栾良砚和陶茱萸回到家时,正巧碰到了带着雨具准备出门的栾母和栾家老大老二。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这么大雨也不见回,是想急死老娘吗?”
一脸焦急的栾母见二人浑身湿透,且陶茱萸那腿还看着不怎么利索,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茱茱腿怎么了?你们这是咋弄的?”
栾良砚扶着陶茱萸,眼神扫过一脸难看,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栾刘氏和刘燕,同栾母道:“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容我们先去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