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陶茱萸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起来。
老夫人也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看来这栾状元不光学识好,心性也非常的不错,没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迷住眼,知道谁都不如自家娘子好。”
陶茱萸脸上有些发烫,而后带着感激的说道:“相公待我一直都非常好,婆母待我也不错,如果不是遇到他们,我如今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呢。”
到了老夫人这地位,消息定然比旁人更加灵通,她自是知道栾良砚并非大户人家出身,那么陶茱萸也不大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又听陶茱萸如此言语,知她从前定是吃了不少苦。
她拉起陶茱萸的手,轻轻摩挲着,有些心疼地说道:“瞧你这双手,想来也受过不少委屈,好在如今苦尽甘来,你这样好的姑娘,后福定然是不浅的。”
陶茱萸本不是善谈之人,而且在这皇宫内院,她也一直记着安姑姑的教诲,要谨言慎行,但对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她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一股亲近之感,话便也多了起来。
她笑了笑,神情里不见一丝抱怨,反而有些满足地说道:“其实也不算多苦,虽然五岁时便走失了,离了父母家人,但被阿奶救了下来,还遇到了相公……”
“什么?”
老夫人一惊,紧紧地盯着陶茱萸,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你五岁时走失了?”
陶茱萸有些不解地看着老夫人一脸激动的模样,又说了一遍:“对,五岁时不知怎么就走失了。”
老夫人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神也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陶茱萸的肩膀,哆嗦着问道:“那…那你可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家里还剩了些什么人?”
陶茱萸眉头皱了皱,这老夫人看着上了年纪,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
老夫人见状,连忙收回了手,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停留在陶茱萸脸上,神色急切又期待。
陶茱萸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道:“记不得了,阿奶说她带我回来时头上有伤,莫约是被人打了,事情也记得不太清楚,连当时自己是五岁还是六岁都有些不确定。”
“忘了……”
老夫人眼中划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她又提起精神问道:“那你可曾想过去寻你的亲生父母?”
“如何不想呢?”
陶茱萸叹了口气,“一路拜托不少人打探消息,但年岁太久了,从何找起?”
“你夫家姓栾,那你娘家名字叫什么?”
老夫人将手里的海棠花塞给了陶茱萸,又接着问道。
这时,一个一身水红色裙衫的宫女走了过来,见到老夫人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老封君,然来您在这儿,太后正找您呢,说请您先陪她说说话,再去参加琼林宴。”
陶茱萸见嬷嬷和宫女的神色都有些着急,便将老夫人扶了起来,“老夫人,我们边走边聊。”
待到朝凤宫门口时,陶茱萸瞧见不少提着食盒的宫女,这才想起来她是来参加琼林宴的,聊着聊着居然就忘了时辰。
她连忙将扶着的老夫人交到了嬷嬷手上,急切地说道:“老夫人,琼林宴快开始了,不能陪您了,我先走一步。”
老夫人朝着陶茱萸快速离去的背影问道:“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陶茱萸。”
待陶茱萸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嬷嬷有些不解地问道:“老祖宗,咱为何不告诉栾夫人,她可以跟着咱们一块儿去太后那儿,然后再去琼林宴,跟着咱们就算迟到了也没关系啊?”
老夫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陶茱萸消失的地方,“千央,你说那孩子是不是特别像?”
千央嬷嬷哪能不知道老夫人说的是谁,一时间也颇为感慨,“栾夫人那眉眼,和少夫人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