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嬴礼——这个孩子有股狠劲儿。
虽然这孩子看起来规规矩矩,问答之间斯文内敛,然而忍冤一抄六百篇,这事儿做得就透着狠劲儿。
对自己狠,对旁人自然更狠。
第239章
什么叫“求见喊冤”
?
难道陛下知道他是冤枉的?
嬴礼忐忑而又期盼得仰头,静听皇帝的下文。
“这字儿得练。”
胡亥竟无一语提及前事,只是道:“回去好好练字儿……没一旬抽几张写得好的,来给朕看。”
“喏。”
嬴礼忙道:“孙儿一定认真练字。”
这事儿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半月后,胡亥亲自来御书房,给众皇孙上了一堂课,讲述了大秦的起源。华夏一词,源自周朝。周朝以华夏自居,有别于四方部落。若以周朝时来论,那么就连如今的秦人,也一度是化外之民,与西羌杂居。如今大秦一统天下,四海之内,皆是一家,更不必提从前华夏对外的蔑称了。
拓曼若有所思。
这堂课过后,樊媛被送回了汉地,对外的说法是要回家备嫁了。
吕嬃想要为幼女寻重臣之后佳婿的想法,自然也就落空了。
太子妃鲁元又向皇帝请罪。
胡亥温言勉励了她几句,说她做得已经很好了,并没有什么罪;皇孙们的伴读,最好是跟正主的性子反着来,嬴嫣脾气冲些,便选性情温婉的淑女做陪;嬴祺、嬴祯胆子小些,便选有担当的将领之后为伴。至于嬴祚的伴读,就由他来挑选。
皇帝没有提到嬴礼的伴读,太子妃鲁元便默认不需给嬴礼更换了,只接连去照着皇帝的要求,为几个孩子找新的伴读。
这日刘萤也接到消息,亲自来接拓曼,与胡亥一同往章台殿走去。
两人都没有提到胡亥方才讲课的内容。
拓曼牵着胡亥的手,边走边仰头问道:“陛下,从前的羌人、狄人,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吗?”
胡亥笑道:“朕方才是怎么讲的?”
拓曼脆生生复述了一遍。
刘萤笑道:“这孩子倒是跟陛下亲——每常在家中,有不如意之处,总说要找他的皇帝舅父去。”
胡亥晃着拓曼的小手,笑道:“就该这么做!”
其实拓曼究竟在家中提不提胡亥,无人知晓。然而刘萤这般说来,乃是做母亲的心,想要儿子得皇帝喜爱,因而故意表示儿子对皇帝的亲近。
胡亥也不深究,笑道:“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安静,大了倒是活泼些了。”
刘萤笑着点头。
其实拓曼自幼学着两门语言,说话流利程度自然不如同龄的小孩子,便显得格外沉静;待到五六岁起便渐渐说话流利起来。
拓曼的活泼又与嬴祚的活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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