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答应下来,便是和谢铎南一起进山。
刚开始谢铎南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已经被踏出一条路,虽然路况非常糟糕,却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走了一个多小时,谢铎南总算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被成为死亡地带了。
这里非常危险,尤其现在云雾迷绕,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而且极少有人能走到这里,所以没有踏出一条路,明明是深冬,可草被依然非常茂盛,大部分都高过头,走进去就跟被淹没一样。
脸上很容易被锋利的草割伤,脚上也会看不清路。有时候自己走到坡边都不知道,一个踩空就会下去了。
谢铎南很是疑惑,这么糟糕的路况,当初老管家是怎么把陷入昏迷的他带进村的?即便是有人一起抬,那也非常的艰难。
而且当时他的生命垂危,想要搬动肯定要带着呼吸器等,又是非常大的负担。
“还有多久?”
谢铎南问道。
“我们走近路,不过也得要三个小时。”
容黎停了下来,“阿爸,你是不是累了?”
谢铎南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当初我是怎么被带进去的。”
容黎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也很是奇怪。要抬着一个陷入昏迷的重病之人进山,这是非常冒险的事。
“事在人为,当时太着急就创造了奇迹。”
这话虽然也能说得通,可谢铎南依然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越往里走,谢铎南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没有容黎带着,他根本找不到进入柳槐村的路。途中还要经过茂密的森林,光都无法透下来。
有些地方看似很平静,实际上非常可怕。兴许上面爬着类似于山蚂蟥的虫子,和普通蚂蟥一样,吸血为生。
直到过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路才渐渐变得好走起来,没多久就看到了坐落在山上的村寨。
村寨在一座山头上,有一条河环绕着,河水非常的急,没有桥根本过不去。
“这村子可真是会选地方。”
谢铎南感叹道,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匆匆忙忙,并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就被赶走了。大约有个印象,现在再次看到依然忍不住惊叹。
“现在村子的人没有那么排外了,桥一直是放着的。”
从前柳槐村的桥都是拉起来的,只有有人来往的时候,才会放下来。
容黎带着谢铎南进村,一路上只要有人看到她都会毕恭毕敬的跟她打招呼,却并不会上前寒暄,不会多说其他话,对于她离开半年的事也没有多问。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只不过看了一眼就收回。
尊敬有余,亲昵不足。
谢铎南想到自己的女儿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虽然不会被欺负,可是就如同游离在外一样,没有亲近的人。一直如此,难免会觉得孤独。
显然容黎并不这么认为,只不过性格还是会受到影响,和人如何相处于她而言并不擅长。
两人又过了一个山洞,山洞后面别有洞天。外头的村庄已经非常具有特色,和现代建筑完全不同,与很多少数民族地区的风格也不一样,拥有自己不一样的特点。大多是用竹子和木头建成,屋顶和墙面有外人看不懂的图腾,旗帜等。
而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用大石头砌成,充满了一种庄严感,看着都已经有些年头,带着一种沧桑感。
这里的建筑物不多,正中央树立着类似于庙宇的石头建筑,非常高大雄伟。难以想象人们如何在缺乏现代化工具的情况下,将这样的建筑筑造成功。
不像外面的建筑,这里的建筑利用各种颜料将房屋装得色彩斑斓,充满了浓重风情。这里更加简单和纯粹,唯一的装饰就是时间的痕迹。
外面充满了浓重的生活气息,而这里则令人说话声都忍不住压低下来。
“您回来了,老族长已经在庙里等着您了。”
有个中年妇人迎了上来,对着容黎行礼,态度比外面的普通村民更虔诚。
村庄虽然对于很多外人来说很神秘,可这些年其实已经经常和外界联系,受外界的影响,现在的年轻人比从前的人面对容黎的时候,没有老一辈人那么恭敬。
容黎并不意外,她朝着那妇人点了点头,带着谢铎南一起走进了他们容氏一族一直供奉的庙宇。
庙宇里光线颇为昏暗,内部也没有什么装饰,也没有看到供奉的神明,甚至连族长的牌位都没有。中间应该拜访供奉神明的地方,只有一扇石砌的大门。
谢铎南看着那扇大门,心底顿时一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时又感受到这样朴实无华的死物带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
老族长就坐在一旁的火塘边上,两人走进去,她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老族长。”
老族长依然没有抬头,给火塘里加了些柴火:“过来这里取暖。”
容黎走了过去,谢铎南依然站在庙宇门口,这种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