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闻言,转头看着沈京兰,眸光冷凝的咬着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犹豫着想要拽下香包,可那颤抖的手却没有力气。
只要将这香包交出去,她就是死路一条,可不交……她看看这屋子里只有自己孤立无援,忽然悲从中来,想好好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她作为正室,尊贵荣耀,子嗣什么都有了,为何偏偏容不下自己呢?
姚慧之不再耽搁,上前去一把拽下江宁的香包,交给了大夫。
江宁被她的力道推的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一步。
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夫将香包打开闻过,点头说:“这里头确有麝香!”
顷刻之间,她眼眶酸涩的落出了眼泪,目光模糊的看着沈京兰面上那得胜的森然笑意。
大夫在姚慧之的示意下离开,屋子里只剩她们三人。
姚慧之一声大叫:“江小娘!你怎能如此胆大?竟敢用麝香谋害世子妃腹中之子,枉我素日里都认为你是个温厚纯良之人,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心如蛇蝎啊!”
沈京兰亦是,坐在床头,怒而指着她大声道:“江小娘,自你入府,世子爷宠你信你,我亦是从未苛待过你,可没想到这般宽和待你,竟纵出你这般泼天的胆子来害我和我的孩子!”
江宁愤怒的擦去眼泪,上前一步看着沈京兰,咬着牙:“妾身不曾害世子妃和你的孩子,更不知这麝香从何处来!”
“而且今夜妾身曾去换过衣裳,肯定是帮着妾身换衣裳的那个丫头在妾身的香包里动了手脚,是那个丫头陷害妾身!”
到了这一步,江宁自然知道,世子妃想她死,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更不会去查。
果然,只见沈京兰冷冷一哼:“你休要狡辩了!今夜你陷害我腹中孩子人证物证俱在,这些铁证如山,岂是你能赖的掉的!”
说着,她怒瞪着眼指着江宁,喊着不知何时就站在内室门外的缨穗:“缨穗,将这个害我的毒妇押起来!”
缨穗便直接带着两个壮实的婆子冲她走过来,可想而知,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江宁绝望了,她的手臂被有力的婆子拧向身后,她转头看着沈京兰,目光含怒含恨:“作为正室,你的手段,可真是卑劣!”
她专门挑着齐易南不在的时候,计划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处置她,接下来,自己的命运是如何?
是毒酒还是白绫,亦或是被她像牲口一样的卖掉?
江宁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不够机警,恨自己太过急切的想要停药没想到竟触到了沈京兰的逆鳞。
本还想生下孩子,在这里站稳脚跟,可如今看来,真是笑话……连停个药都能招来这般灭顶之灾,若是她真有了孩子,孩子也定会遭她毒手!
短短四月衣食无忧的日子,她竟以为可以一辈子都这样,没想到,终究是黄粱一梦……只是,想到迟来的月事,腹中的依稀希望,她就想哭。若这一次真是有了孩子呢,难道要孩子陪着自己一起死吗?
沈京兰一听,知她已经猜到了,却也不肯随意卸下伪装,只是眸光森冷道:“用卑劣手段害人的是你!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言罢,厌恶的看着她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我不想再听这个毒妇多说一个字!”
江宁被按着跪在了地上,嘴巴里被塞了帕子,身后的婆子铁钳一样攥着她的手,她却连一下挣扎都不曾。她不敢挣扎太过,怕再遭一顿打,她能受得住,但万一,腹中的孩子肯定受不住。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青云的身上,希望那个丫头机灵,能够想办法救自己。
若不然,她也就只有死了,或许还是一尸两命!
沈京兰看着她这个认命的样子,冷冷的一笑,不枉她思索了那么久,想到了这么一个铁证如山的法子。谋害世子妃和嫡子的罪名,足以够她一个贱妾死一百次,而且还能叫齐易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纵他回来见不到他心爱的小妾又如何?难不成他还会为了这个寡妇贱人,休了自己这个世子妃吗?
或许他会一时生气,冷着自己。可是她不怕,天长日久下去,她的孩子出世,他们夫妻还会是夫妻,这辈子是分不开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下去。
只是,要把她卖去哪里好呢?是卖去苦寒之地,还是卖去花楼里好?
亦或是狠狠心……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沈京兰终究不想造杀孽,决定按照原计划,远远卖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