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看你的,你需要一点盐巴、伤药,还有衣服。”
他这样说。
林深比想象更加细心,他帮她完善了警报和陷阱,同时修缮了面包树的伪装,至少从表面看来,这里只是一个安静的碧潭而已。
他做好了足够的一切,然后循着原路返回了。
原本,他已经打定主意将那头颅像别的青年一样挂在长屋上,叫那几个犹犹豫豫的姑娘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然后现在,他突然觉得不需要了。
心里仿佛装进了某样东西,叫他脚底生出无尽的力量来。
他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便回到了部落。
整个部落都在节日前奏的热烈中,身上穿着鲜艳衣裳的姑娘们手臂上戴满了明晃晃的银镯,她们站在长屋的台阶上,柔软的腰~肢随着鼓点轻轻晃动,但她们看着却不是他。
而是来自多多岛外的贵宾。
年轻的华族使者和其他人,这些男人衣冠楚楚,就像幼时他模糊记忆中的哪些人群,他们都是短发,面庞干净白~皙,手指修长,他们的腰间别着□□,嘴角带着微笑。
林深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他带着两颗狰狞的人头走过祭台下面的鲜花草地,直到屋主看到了他,林深不得不停下来打招呼。
他的身量在一众族人中很是出众。所以那些贵宾们在觥筹交错间看向他。
他的后脑勺还带着面具,那是为了避免在林中被老虎偷袭,因为老虎从来不会正面去捕获猎物,一个粗~鲁的声音在他后脑勺上问:“这是什么?”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挑衅,林深第一反应去摸腰间的刀。但是腰间的刀已经没有,他摸~到了那把小小的匕首,却松开了手。
“呵呵,这个,是神的庇佑——带上它出去,老虎都会避开。”
作陪的屋主回答。
“咦?”
那个男人似乎更加好奇,伸手想要去摸。
林深一个旋转,几乎瞬间避开了他的触碰,铺面的酒气汹涌而来。
“勇勇。”
座位上一个沉默的男人喝住粗~鲁的来人。
林深转过头去,看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他并非坐在主位,而是坐在中间婆罗门贵族的下首,但是睥睨和沉默的气势却叫人无法忽略。
一只乖巧的猫咪躺在他的膝盖上,温顺的打着盹。
喜欢猫的男人?林深嗤之以鼻。
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林深却不由自主别开了目光。
“那么,族长、屋长,尊贵的客人们,我先下去了。”
他尽量挺直胸膛,像一个成年的男人那样行礼。
林深对这些结盟和金钱没有兴趣,他满心想的都是要快快请他的母亲帮他准备一些上路的东西。
他并不在乎那个姑娘的身世,也许她是流落在外的女宠,也许是某个贵族的女儿,也许是一个女仆,但是她那样的容貌和柔弱的模样,即使有幸躲开一时,只要她还在,被任何一个有心人发现,她的美丽都会让她成为人贩子的猎物,或者某个首领的宠物和玩物,谁都不能保护她。
除非她嫁给他,嫁给长屋屋主女人的儿子,他会保护她,爱护她,不叫她受一点委屈。
林深忽然无比后悔自己今日的草率离开了。
明明他并不是这样想的。
怎么就会不知不觉顺从她的话呢。
林深从屋前离开的时候,宴会的声乐再起,年轻的姑娘赤足踏在褚色的竹子上,柔润的细臂上清脆的铃声叮当作响。
屋中言笑晏晏中,坐在首位的雅利安人抬起手来,举杯相庆,他手腕的金色棉线昭示者来者的身份,多多岛上最后一个权力家族,婆罗门的雅利安人。
几个月前的一夜混乱彻底打破了多多岛的平静,混战和战争侵袭了这个祥和的岛屿,对于巴古斯来说,谁对谁错并不重要,即使李家的少爷曾经和他也算得上是朋友,但是政治和权利从来不是儿女情长。
所以他在李斯函伤痕累累上门求助的时候选择了中立和闭门不见。
他不能也无法代替家族卷入这场纷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简家一家独大不仅仅协助土酋击溃了原本势力划分中的达雅人,甚至以“为李家和死去的无辜华人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