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周庸带着小女孩去医院做体检,医院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过个山洞就到。晚上体检的报告出来,结果和我们猜测的不一样,女孩很健康,没有得包括性病在内的任何传染病。所以我们无法确定,昨晚的男人是不是让小男孩感染上性病的人贩子。
我和周庸把小女孩送到警察局,假装热心群众捡到了一个走丢的孩子,将小女孩交给警察后,留下了假的联系方式——全程我和周庸一直戴着鸭舌帽,遇见监控就低头,避免被拍下脸。
将小女孩留给警察后,我和周庸开车前往了那个院子。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5点了。将车停在附近,转了回来,因为不确定院子里是否有人,我们蹲在院子旁边的树丛里等。过了一会儿,一辆丰田开了过来,周庸低声说:“徐哥,昨晚就跟的这车。”
车里下来了几个乞丐,每人抱着一个孩子。
周庸骂了声:“走到哪儿都有乞丐团伙。”
一波乞丐进了屋,一波乞丐上了车,还跟着几个缺手缺脚的小孩,车又开走了。
周庸:“这是要轮班啊!”
确定了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后,我和周庸回到车里,一直待到凌晨2点。我们戴上帽子,拿了两根钢管,回到“丐帮总舵”
所在的大院,翻了进去。
院里鼾声一片,睡着十四个孩子——就盖着硬纸壳,直接睡地上。这几个孩子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但身体都不健全。
有个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瘦得像条狗,头骨凹了一块,光着上身,腿上穿着一条已经看不出底色的裤子——他的右腿从背后拧了个圈后从左侧脖颈处伸向前,他的脸不得不贴在自己的脚上。他的左腿从身前向上从右侧跨在自己脖子的后面,两条腿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只能侧睡在地上。
这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看见我们“啊”
地叫了一声,我们转身就跑。刚跑到墙边,屋里出来个人,大喊一声:“有人来了!”
屋里蹿出好几个人,跑向我和周庸。我让他踩我肩膀先翻上了墙,周庸拽着我的手向上提——我感冒几天,还发烧,有点虚,一把没上去,对方已经冲了过来。
周庸死命拉我,我向上使劲的时候感觉有人拽住我的脚,我往后用力一蹬——鞋掉了,我和周庸从墙上掉到了外面。
我隔着墙喊了一声:“别追了,什么都没偷着!”
顾不得身上疼,我们爬起来就拼命跑,一直跑到了港口,有许多工人正在卸货。看见人多我们放了心,打车回到酒店。
回去后,周庸问我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说:“应该不能。咱肯定不是警察,要不就不跑了,加上我喊的那句,他们应该以为就是小偷吧!”
周庸点点头:“怎么那么多残疾小孩呢?”
我估计可能是故意收集的,也可能是采生折割,残疾小孩要钱比较容易。采生折割是江湖上流传了几百年的、最惨无人道的做法。就是把孩子的手脚折成奇形怪状,放在大街上乞讨,黄昏再接回去。丐帮从未灭绝,采生折割也从未灭绝,各个城市都有,所以见到这样的儿童乞丐,第一选择应该是报警。
周庸点点头:“太残忍了,但那些健全的孩子都在哪儿?像他卖给咱们那女孩一样的,我一个没看见。”
我说:“不知道,明天咱们问问他。”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庸打车去取回了被我们战略抛弃的宝马,在路边等那辆丰田出现——这是开往市区最方便的一条路,对方有很大可能会走。
上午9点,那辆车出现了,我和周庸立即跟上。司机在紧靠着步行街的路边停车,让几个乞丐下了车,然后又开到了一条文化老街。他把车停在巷子口,进了一家茶楼。
周庸:“这生活得还挺雅致。”
我觉得应该不是。听人说过这条老街的一些秘闻,这条巷子里有很多出名的“洗钱地”
——这里面有些高档茶座,有门槛,不能随便进,里面都贵得要死,进入一次最少好几万元,只有洗钱的人能进。周庸:“这是什么洗法?”
我跟他解释:“比如说你消费了十万元,走之前,可以把自己的一盒茶叶卖给对方,他出九万买。这样你的钱就洗白了,他也赚了一万块的‘手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