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那几年,谢时屿并不住校,也不在家住。
他住在一个朋友的赛车俱乐部。
跟那群人待久了很厌倦,觉得还不如躺在江阮那张小床上,看他写作业。所以追到江阮以后,他就时常晚上去江阮家里住,反正江阮家只有一个奶奶,而且他对老人嘴很甜,江奶奶特别喜欢他。
谢时屿坐在江阮床上,靠着他的枕头,一条长腿搭在床外,踩着江阮的毛绒兔子拖鞋,圆尾巴都被他踩得扁下去。
他叼了根没点燃的烟过干瘾,眉眼认真,低头修江阮的徕卡m3。
“这相机有二十多年了吧?”
谢时屿问他。
江阮摇头,“没有那么久,十几年的样子。”
“我怕给你不小心弄坏,外壳都脆了。”
谢时屿挑了下眉,指尖夹着小螺丝刀。
江阮家里很多老旧的相机,甚至还有1936年的康泰时,完全可以拿来当古董,都是江阮爸爸以前玩过的。
“待会儿带你出去玩?”
谢时屿又给他修好了一个相机,拿起来对着他拍照。
江阮很上镜,他禁得住各种角度去拍,都漂亮得不像真人。
“去哪儿?”
江阮放下问他。
谢时屿:“飙车,走不走?”
江阮:“你没有驾照。”
谢时屿:“怎么没有?”
江阮:“你未成年。”
“操,宝贝儿,”
谢时屿忍不住笑,坐直了跟他说,“你知不知道赛车驾照?”
江阮摇头,“我不去,有危险系数。”
谢时屿拿他没办法,俯下身,指尖勾住他白皙脖颈上那根长命百岁的红绳,逼迫江阮靠近自己,然后亲了他一口,说:“知道了,骑摩托,带你出去吃烧烤,然后回家睡觉,行了吧?”
江阮才点了下头,眼睛稍微亮了亮。
谢时屿知道他根本没那么乖,甚至有点叛逆,不然不会跟他这种混混谈恋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还喜欢骑他的摩托,每次晚上他来找他,就算他不问,江阮也会主动拉着他出去。
但是江阮没办法走太远,许多事也不能做,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
就是那天晚上,谢时屿不小心给他烤了一点海鲜,他和江阮在一起才一个多月,不知道他所有忌口,江阮也忘了,吃完回去的路上,脸就开始痒。
“你在想什么呢?”
谢时屿捏着他的脸颊肉给他上药,眉头蹙起,“乱吃东西。”
江阮不太熟练地撒娇,仗着两个人距离很近,往前一凑就能亲到他,“反正你记得,你看着我,下次我就不吃了。”
*
宵夜吃了小半个晚上。
听到江阮跟谢时屿说起明天要拍的戏,张树也忽然想起来了,又喝了酒,拿他俩开玩笑,“诶,明天开始可就都是你俩的对手戏了啊,可别不好意思,实在不行先一起去蒸个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