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峰久跟在泽亲王身边,是泽亲王得力的心腹,他说话就是传达泽亲王的意思:“三姓家奴,左右逢源,我们不能把身家性命系在墙头草身上,希望花公子理解理解我们。”
花折虽然看似膏粱子弟、花花公子,但遮掩不住的聪慧,久跟在翼王身边,又对北疆情况了如指掌,一旦将所知道的吐露给毓王,后果不堪设想。
花折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完,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翼王殿下一身是病,尤其是眼睛一直是我在用药维护,你们在这随随便便把我杀了,也是害了翼王。”
许康轶在甘肃大黑山的旧疾今年极可能会发作,没有他更是死路一条;不过此事他瞒了天下人,翼王可能旧疾发作的事只有他和余情知道。
是完全瞒着泽亲王,尤其也不敢让许康轶知晓,以许康轶的为人,一旦知道生命进入倒计时,估计更是会赶投胎似的帮着他皇兄筹谋做事。
此事花折一个字也不敢透漏出去,许康轶是许康瀚的双手和耳目,如果时日无多,骑虎难下的许康瀚马上中梁柱断,朝中权臣和武将俱无比现实,可能暗地里有人会立马改换门庭。届时局势不稳,皇兄危矣,就更违许康轶的初衷。
田长峰直言问道:“翼王的眼睛药方我们已经查过了,多年来反反复复的只是两三副药。你进毓王府做什么去了?别说你是打听毓王的底细,好知己知彼。”
花折无法解释:“我有苦衷,不能说。”
田长峰本来也打算无论花折拿什么当借口,他都不会相信的,不说更好。他知道世上生死两字最难:“花公子,匕首和毒药,您自己选一样吧,我们一会还有其他的事。”
花折冷笑:“我好歹是翼王身边的人,你们瞒着翼王让我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恐怕以后也不好向翼王交代吧?”
田长峰放下茶杯,手指缓缓的转着茶杯底,看着花折笑里藏刀:“实话告诉您,泽亲王吩咐过,今天就算是翼王殿下能赶到当场,也救不了你,泽亲王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务必扑杀。”
花折垂首不语,知道以泽亲王的性格此言非虚,他缄默半晌后,缓缓说道:“给我拿纸笔来,我写一封信给余情,事关翼王殿下的眼疾,请田将军准许了吧。”
第118章请你喝酒
这次在毓王府的线索,以及甘州实验俘虏的试药所,也只有余情能够打理了。泽亲王果然是当天子的料,冷静睿智又杀伐决断,看他确实是个隐患,就做事斩草除根不留尾巴,单说手段确实比毓王强些。
田长峰也多少有些担心花折是翼王身边的大夫,一旦暴死翼王调理可能要中断,打响指叫手下进来,拿进纸笔让花折写信。
花折字迹幼稚难看,这些年虽然许康轶教过数次,不过他心思全在别的事情上,长进也不大,他写了数个要实验的药方和这几个药方的医理,以及将实验药方的接头人写给了余情,余情知道此事,届时只要到了现场,一看便知。
田长峰见天已经四更过半,担心一会天亮了尸身不好收拾,见花折写完,直接一挥手,吩咐手下将装有毒酒和匕首的托盘送至花折面前。
花折静坐偏头不语。
田长峰耐心用尽,右手五个手指轮流在桌上敲击着:“花公子,天快亮了,您信也写完了,就别拖时间了,选一样吧。”
就算是翼王到时候知晓又如何?花折就是个下人,泽亲王如兄如父,疏不间亲,也只能咽下去。花折出入毓王府太过危险,泽亲王不可能容忍再有一个刘心隐和佘子墨隐在翼王身边,何况北疆军还可能受到牵连。
花折扫了托盘一眼,声音不高不低:“我绝不会自己就死,要杀我有劳田将军亲自动手吧。”
田长峰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将军,杀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眼中凶光乍现,愠笑道:“那田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公子放心,最好的鹤顶红,一刻钟都用不到。”
田长峰眼神在毒酒和花折脸上稍微一瞥,他心狠手辣,对花折这个人的意见与泽亲王完全一致——
许康轶一向治下不严,心慈面软,先前宠信一个什么金人女子刘心隐,眼睛坏得不清不楚,至今不知道怎么回事。
关键是还能两次摔倒进同一条河流,一错再错,身边竟然留着这么一个危害巨大的祸殃,万一花折当了墙头草,他田长峰也要跟着掉脑袋,简直是养痈为患,真是糊涂的可以。
花折一个医官下人,别说和他也仅是认识,连个点头交都不如,此刻就算是亲生侄子此刻也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