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冷地看着他,不悲不喜。
“难得,竟然有人身陷囹圄,依旧面不改色的。”
他眯了眯眼,扯了扯唇角,“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抓你?”
她缓缓地抬头,目光依旧深冷,眸子蒙上一层淡雾般。
那人似乎感觉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有些无趣,只是一双含着冷笑的眸子,依旧阴鸷。他转身,背对着她,面对长川,伸手狠狠地执起长川的下颌,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快将长川的下颌卸掉,长川微微挣扎,立刻睁开眼睛,怒视着他!
“原来早就醒了,难道是想趁我不备偷袭吗?”
银面男人冷笑,他放开长川,退后一步打量他,将他周身上下看了一遍,又不顾长川的不屑和怒意,伸手将长川的骨骼摸了一遍!
“来人!”
他摸过之后,有些不耐,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一个布衣男人背着药箱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银面男人欠身行礼。
“检查他的骨骼,还有他的面相。”
银面男人说道,“我就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会平白无故的消失!除非——”
他阴沉沉的看着长川,“除非,那人易容改装,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长川身上铁链摇晃撞击,发出冷硬的颤音。
布衣男人打开药箱,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开始一针一针地扎入长川身体各处穴位之中。
长川微微闭眼,全身慢慢地痉挛抽搐,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却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银面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见他毫无面色变化,又转身看向洛月,突然冷笑,“想不到,倒是一对多情人。疼在彼身,痛在此心。”
他很是兴奋地看着洛月的表情,摇摇头,说道:“不如你来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说对了,我就不折磨他了。”
“住手!”
洛月只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出两个字,字字杀机!
☆、最狠是诛心
一袭白衣,染上污尘,逶迤于污秽之地,依旧洁白清华。
洛月挣扎着,周身铁锁铁链叮铃当当作响,洁白皓腕,失去内力保护,也不过血肉之躯,肌肤磨损,血迹斑斑,点点晕染在白衣之上,如雪中红梅,嫣然胜血。
她原本可抵抗所有毒药,却不能抵挡苗疆的蛊毒,那天密室之中,暗香幽浮,想必是苗疆才有的蛊毒,化功散气,此时失去武功内气的她,除了一身腐败剧毒,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川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姐姐,不要求他。”
长川凝视她微微一笑,声音平静,依旧温和缱绻,如同往常与她笑谈风生。
心,如被刀锋狠狠划过!豁开一道血口,血液冰冷,却无法凝结。
抽搐,痉挛,颤抖,低吟,压抑,隐忍……他似乎痛苦到极致,却在她面前将深痛化为云淡风轻。
她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只恨不得此时所有感官触觉化为虚有。两行清泪,缓缓滑下,浸入雪衣血色之中,血色慢慢浸染,晕开,落在他眼中,触目惊心。
他狠狠蹙眉,不愿意将情绪暴露在他人面前,以免成为他人把柄。却不想,她先他失控,其他的压抑和隐忍,瞬间变得多余!
这些年,相伴相知,慢慢靠近,却无法触及。因为身份,因为她身上毒性的阻隔,他只能一再隐忍压抑自己对她的感情,而在见她流泪时,内心所有固若金汤的防守和隐忍,都崩溃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