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轻柔地为她擦洗身上的伤痕,温柔平静道:“封锁内力武功,无非是阻塞人体经脉穴道,那几处经脉穴道,是真气内力运转必经之处,一旦阻塞便无法再使用内力。”
“所以你当时冲破了那几处经脉?”
“不是。”
他拿起她另外一只手臂,轻轻地擦拭,“虽然真气内力要运转于人体必须经由那几处穴道,但并不是人人都一样。这世上,有两类人,不需要。”
她倏然睁开眼睛,探究疑惑地看着他。
“没错,我就是那类人。”
他抿了抿唇。
她又恢复平静,却深深地看着他,目光没再移动。
“那两类人,都是练武奇才,第一类,天生骨骼精奇,周身穴道经脉天生可移动。”
她淡淡的说道,“第二类,便是天生就没有那几处要穴,周身经脉自通,根本无法用外力阻塞。这两类人,一旦被点化,或者领悟武学要领,无论练何种武功,都很容易进入臻化之境,达到巅峰造极的地步。修习内力,平常人快很多。”
她说了很多,呼吸不匀,他心疼地将手轻轻覆在她唇上,又被她躲开。
待气息调匀之后,她再次睁眼,问他:“你是哪一类?”
他轻轻地为她拢起头发,轻捧在手心,浇水慢慢地清洗,“两类都是。”
她一怔,微微惊讶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无意间按住她手臂上一处穴道,引得她疼痛低吟。她睁开眼睛,责备地看着他。
“姐姐,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
他蹙眉,看着她苍白面色,心疼不已,“你借毒发,让鬼医不得不给你下针,从而趁机解开穴道,有多么危险,知道吗?”
“我知道。”
她却是很平静,“当时,不得不那么做。”
“你还有我。”
他握住她的手,“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
她挑眉,冰凉的看着他,“长川,我并不了解你。”
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他身上,有太多秘密。
他眼神微微一暗,无奈地勾了勾唇。
洗过之后,他将她抱上床,给她裹好被子之后,让大夫进来切脉。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借着月色看着他。
“长川,你真的,是长川吗?”
她伸手,摸他的脸。
他没有回答她,脸上柔软细腻触觉让他有些恍然。染满月色帷帘被人轻轻掀开,清俊瞿烁的大夫走了进来。将脉枕放好,长川将洛月手腕放上去。
大夫并没有直接用手诊脉,而是将银针扎入手腕上内关穴,片刻之后,取针,换了另外一只手。
良久之后,大夫微微叹息,欲言又止,整理好药箱,走到桌前写药方。
“姑娘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就算有神医良药,恐怕也难保姑娘安康。”
大夫摇摇头。
长川蹙眉,微微俯首,将她已经侧身沉睡,不忍打扰她。只是心头酸涩沉痛,怜惜心疼,只恨相见恨晚,如果早些认识她,是否可为她挡去劫难和不幸?
大夫走后,长川微她掖好被子,借着月色出去。
走廊锈色深深,此处烟暖清幽,很适合养病。
朦胧暖色灯影下,一人斜倚栏杆,见他出门来,立即起身站立,走了过来。
他微微踟蹰,转身进了另外一间房,那刚才凭栏的女人,也推门进来。
室内清幽雅致,他已端坐在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