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内外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侍卫就守在一楼,两人的身份尊贵,马虎不得。
动作稍微大点,那咯吱声在一片宁静中尤为突兀,宋凤林连手脚都放不开。
刘湛撑起头看着他,眼中调笑。“你想想看那些七八口人住一个阁楼的夫妻怎么办?”
“……”
宋凤林如鲠在喉,双颊绯红。
这还真是……
随着夜幕降临,水路两岸也归于平静。
“小艺,你醒了!”
窦七谢天谢地的握住他的手。
“这是哪里?”
苗艺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们被贵人救了,贵人愿意暂时收留我们。”
窦七擦了眼泪,哽咽道。“等过些日子,咱们就出城去走得远远的。”
“能去哪?”
苗艺眼里灰沉沉的没有一丝生志,他已经绝望了。
“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
窦七握紧他的手。“咱们到汉中去,去开荒,我有力气可以养活你。”
苗艺却摇头。“我们出不了沧州……”
说罢苗艺强撑着要起来。
“要去哪?快躺着,你的烧还没退。”
窦七忙把他按回去。
“何必在这里连累旁人,班头不会善罢甘休,怕是已经带了衙役过来了。”
就方才坐起的功夫,苗艺就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莲生班能在沧州有一席之地自然是上头有关系,而维系上头的关系全靠手里的名伶,没有什么是送美人解决不了的事情。
班头威胁说去告官并非大话。
“万爷,就是这里。”
班头哈着腰侍候,态度恭敬之极。被称为万爷的人是沧州衙役的役头,名叫万荣森。
莲生班有一小角侍候万荣森多年,那是前朝就有的交情,那时万荣森还没发迹,大汉统一江南之后,取消了地方厢军,衙役的队伍便壮大了许多。
役头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浊官,但他手底下管着数百衙役,日常捉拿要犯、严刑逼供、地牢死牢都是役头说了算。
可以这么说,无权无势的人落在役头手里,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
就凭这前朝就打下的老交情,有万荣森罩着,班头确实有资本在沧州横着走。
“开门!!”
大门被来势汹汹的衙役拍得山响,就连宅邸后门的水路也有人驾船来堵着退路。
“这户人家听说是外地来的客商。”
万荣森腆着肚子,十分不以为意。
“万爷厉害,咱们沧州城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啊。”
班头竖起大拇指。
万荣森小胡子修得整整齐齐,眼里都是自得意满。“把门撞开,快些把人拿了给庞大少送去。”
衙役得了令立即开始砰砰撞门。
普通住宅的木门哪里受得住,没几下便将门踢开了。
这种破门强闯的事情,对于衙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从前的每一次,当他们破开了门,里面的人便只能跪着求饶。
而这一次,前院里竟黑灯瞎火的空无一人。
衙役一哄而入,班头陪着万荣森踏进宅院。
“莫不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