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钦道:&1dquo;别忘了之前支持和亲的也是你们,如今我收了中原人做王妃,再要南下便是言而无信。”
穆沁道:&1dquo;一个宗亲女子而已,说到底在她娘家也无多少权势,就连子嗣也未能为我朔北诞下,到底是没什么用。”
刚才还热烈的气氛突然冷了一下,只因大家还记着可木儿的那次宴会上,岱钦怒的后果。
只岱钦坐在席上,阴影落于脸上,冷眼以对一言不。
就这么全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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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打在草地上,沈鸢一路小跑,从平缓的坡道上下来,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小帐子前。扶着帐壁气喘吁吁,脑门的细汗被夜风随之吹凉,一点点渗透她心里。
就在刚才,坡上那闪耀明亮的火光被她甩在身后,连带被她甩开的,还有那些草原人此起彼伏的笑声。
不久前猎场上的意气风其乐融融,转眼烟消云散,落在身后渐渐飘远的笑声正在将她与这片草原重割裂。
因她知道,他们在笑的,必然与大周有关。
那&1dquo;政局不稳”四个字,足以令他们嘲笑揶揄。就如今晚岱钦拿到信件后的那一声嗤笑。
不知为何,她本该感到屈辱,此刻却只觉得无奈。
杨清元跟在她身后,走上来。
沈鸢转过身吸了一口气,问:&1dquo;如果真的要打仗,会怎么样?”
杨清元道:&1dquo;难说。”他说:&1dquo;汪淼手里有重兵,要快镇压下去想必不是难事,但藩王既然敢起兵,想必也有了准备。”
沈鸢低叹:&1dquo;那便是说,可能会僵持很久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互望一眼。
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清楚,只因是同族是同胞,便有那天然的默契。
短暂的沉默后,杨清元劝解道:&1dquo;汗王说过不会入境中原,必然说到做到。”
又道:&1dquo;您不用担心。”
沈鸢摇摇头:&1dquo;他想要反悔,随时都可以。”
杨清元道:&1dquo;只要您还在这,他不会的。汗王会在意您的母国,不会轻易南下。”
沈鸢轻轻叹了口气。
站在这里,还能眺望见那边高坡上被矮丛遮挡住的通红火光。那火光照亮的,是草原人的面孔,是他们骑乘的马,他们腰间佩戴的刀,以及他们盛在银器里的酒肉。
沈鸢不用去看,这些画面便能一幕幕地放映在她脑海中,因她长久地生活在这里,已经对他们熟悉,又因她熟悉,所以她了解他们。
&1dquo;朔北人几百年来都在马背上生活,四处为家奔波不停,要靠天吃饭没有稳定的生活,他们若是不把目光投向资源丰饶的南方,再往北便是死路一条。怎么可能指望他们会一直安守草原不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