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去国外念书了。”
“哪来的钱啊。”
中年男人望过来:“容昌汶换肝的救命钱不都被他那滥赌的老婆拿去养小白脸了嘛,后来儿子半条命去了,才挣到三十万。”
“可惜,容昌汶最后还是没挺住。”
李晋听得一愣一愣,他只知道容淮的父亲死在换肝手术后的一周,至于其他的,从未有途径得知。
“你也不知道?那不聊了,别被小怪物知道我嚼舌根。”
李晋点了根烟,沉默着抽完,“他妈现在在哪?”
“鬼晓得。”
中年男人满脸嫌恶:“八年前还来我这闹过几次,说她儿子的尾款没结,这疯婆子真他妈像个吸血鬼,高三的节骨眼了,书都不让他念完。”
前尘往事太过荒谬,李晋闷声不响听着。
安静须臾。
有个教练跑进来:“老板,上边有人踢馆。”
中年男人:“哈?谁他妈吃了豹子胆了?”
“一个假洋鬼子,会说中文,长得人模狗样的。”
教练挠了挠头皮:“也不叫踢馆吧,他嫌我们太菜,说格斗馆在软件上排名第一是刷出来的,信誉度有问题。”
确实是刷出来的……
中年男人无力反驳,但踢馆这事忍不了。他拖着瘸腿,用最快的速度朝外赶。
八角笼外的壮汉们都倒了,没什么鼻青脸肿的惨状,但每一个都汗流浃背,粗喘如牛,正中台上的漂亮青年咬着绷带慢条斯理解开,汗水从眉眼落下,划过下颔。
中年男人赶紧伸手:“小怪物,晚点卸装备,我给你找了个陪练。”
***
荆羡原本今晚约了Orino商量临城风景区的拍摄计划,只是没料到周五晚上临时多出了个会,一直忙到九点才脱身。
她在放鸽子爽约和延迟见面的选项里纠结,后边开会中途收到了Orino的微信:
【没事,我正好去训练馆,你忙完来找我就行。】
荆羡开完会,点开聊天界面,打了两个电话,无人接听,只得按着他发过来的定位导航找过去。
显示五公里路途,应该都在市区,车子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绕过几个街区,来到一条她做梦都不会忘记的暗巷。
洛柏巷。
怎么会是洛柏巷。
荆羡停在巷口,翻出昨天发给Orino的综合格斗馆推荐,顺序是乱的,但标着五星的拳馆地址确实在里头。
服了。
被迫故地重游。
荆羡只怪自己没仔细研究清楚,她硬着头皮往里走,周遭一切都熟悉到闭眼都能勾勒,稍微走神,就能想起无数次放学后赶到这里的雀跃心情。
她皱着眉,不愿耽搁,加快脚步,推门进去找人。
上边一层大概快接近打烊时间,变得空荡荡,她纠结许久,去了地下室。
铁门半掩着,里头很安静。
荆羡侧身挤入,一眼就见到那张美貌又乖戾的脸,他站在那里,汗水浸透了额前黑发,落入略显猩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