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脚一软,差点没趴下。自从白清瞳不知从哪里学来这如青楼妓女一般的调调後,就时不时地在自己身上上演一番。只可怜自己身在没有女人的军营就够凄惨了,还要忍受这家夥不阴不阳地撒娇,简直痛不欲生啊。子墨心头一火,二话不说,双手一用力,硬生生将白清瞳从他身上拉下来,甩进了车厢里。坐在车前位置的车夫噗哧一笑,压低嗓子道:「几个月不见,你可真是功力大涨啊。」子墨怒瞪他一眼,一跃坐到他身畔,没好气地道:「闭嘴!子荷,还不赶紧赶车!」白清瞳被子墨丢进车厢,姿势不雅地趴在那里,心头大怒,正欲起身和他再斗几句,忽然感觉车内有人。他抬首一看,不由呆愣在那里。「怎麽,看见我不高兴吗?」那人道。白清瞳揉了揉眼睛,呢喃道:「遥,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端坐在车厢内的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迦罗遥。迦罗遥听他这麽说,心下一暖,却故意皱了皱眉,叹道:「才三个多月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遥!」白清瞳终於回过神来,大喜扑过去。迦罗遥忙伸手挡住:「慢点!慢点!」白清瞳见他护著腹部,才想起「要事」,连忙低头一看,不由呆在那里。此时夏日炎炎,单薄的衣衫早已挡不住迦罗遥的身形。所以自遇刺之後,他一直借口伤势未愈,又哀恸太皇太後的去世,闭门不出。直到今日白清瞳随刘长风大军一起班师回朝,他终於按捺不住思念之情,竟不顾大腹便便,亲自到皇宫门口来接他。白清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他的思想深处,总觉得怀孕生子应是女人的事情,即便是女双都让他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更何况是与男子无异的暗双呢。上次他们分别时,迦罗遥身形尚不显,白清瞳也没有太大感受,所以虽然早知他身怀有孕,但只是浮於虚表,并未有切实的感觉。但此时一别数月,「境况」大不一样,白清瞳看著他那薄衫下隆起的肚子,登时傻在那里。迦罗遥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不安地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很怪?」「嗯。」白清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觉地应了一声。迦罗遥心下一沈,扯过膝下的薄毯,往上拢了拢。「别遮!别遮!我再看看。」「看什麽,你不是觉得怪吗?」「啊。」白清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麽,有些手忙脚乱,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没想到它这麽大了,有点吃惊。我、我……」迦罗遥低著头没说话。白清瞳越发慌张,坐到他身边看著他,过了片刻,终於忍不住侧身抱住他,「遥,我没别的意思,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说著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迦罗遥微微一笑,叹道:「我明白,我不怪你。其实有时候我自己看著,也觉得很怪。若我从小知道自己是暗双,也许就没这感觉了。」白清瞳没想到迦罗遥这次竟没有敏感多虑,反而如此坦然,还说出了自己的那层感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若我早知道你是暗双,也不会有这种感觉。」迦罗遥淡淡道:「你若早知我是暗双,怕绝不会和我好。」白清瞳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不记得自己以前为何不喜欢双儿了,不过现在我对双儿倒没有偏见,只是有些不大习惯。」迦罗遥哂然一笑,不再说话。白清瞳呆呆看著他,忽然道:「遥,你笑起来真好看。我想亲亲你。」迦罗遥脸上微红。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少年的直率和热情,可是抬头看著少年清亮真诚的双眸,也是怦然心动。马车行驶在夜晚宁静的街道上。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轴声传到车厢内,给这寂静的空间带来一丝平和温馨的旖旎之情。白清瞳缓缓靠过去,双唇慢慢贴到迦罗遥唇上,小心翼翼,却又热情如火。迦罗遥彷佛被烫了一下般,微微一震,但顿了片刻,便直迎上去,与少年热情相就。过了好半晌,这个温柔的长吻才结束。二人唇齿分开,还连著一丝银线,淫靡热切。「遥……遥……」迦罗遥似是嘤咛般地叹息一声,轻声道:「待回了王府……」後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白清瞳已双目大亮,彷佛黑夜里猛然燃烧起一颗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