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卓凌风来。让他给本王……呃、呃……给本王再检查一下……」「是。」卓凌风此时正与他的药童准备汤药等物。听了子荷的话,知道摄政王大概疼久了,忍不了了。可是生孩子这事,不是催能管用的。他匆匆进了寝室,对迦罗遥道:「王爷,在下失礼了。」迦罗遥微微点头。因为他双腿疲软无力,无法自己支撑分开,所以子荷和卓凌风早从床顶垂下两条长巾,套成环形,一边一个。卓凌风得他首肯,小心地掀开锦被,将摄政王的双腿分别套进两旁的巾环中,吊在半空中。他检查了一下情况,不由眉宇微蹙。过了大半夜加半个白天,摄政王的後穴只开了四指不到。他伸手按住迦罗遥腹底,由下往上推摩而去。「呃──」迦罗遥疼得直起上身。卓凌风力道有些重,仔细检查了胎位,确认胎儿胎位正常,已经入盆,只是……王爷的髋骨实在狭窄,胎儿的头部又似乎有些大……卓凌风其实也无完全的把握,一切只能按最保守的方法进行。迦罗遥到下午的时候,竟然有段时间昏昏欲睡了过去。可是睡梦中仍不得安心。他好似又来到西凉的战场上,那条昨夜梦见白清瞳落水的沙兰河。河面上的冰层经过昨夜的大火,已经碎裂成大块大块,还有不少马尸漂浮在上面。迦罗遥急切地寻找白清瞳的身影,却见沈沈的河水中,白清瞳闭目静静地躺在那里,周身被河底泥泞的淤泥和杂乱的水草包裹著。迦罗遥大急,伸手去拉,可是不论他怎麽构都构不到河底深处。忽然周围的河水又开始结冰。迦罗遥眼见冰圈越来越小,渐渐向自己包围而来,不由更是焦急。他想起自己的长鞭,向身上摸去,却怎麽也找不到鞭子,不由大吼一声,再次扑向河底。哪怕一同葬身这寒冷的河底,也不能任由少年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但是猛然间,一块巨大的浮冰向他撞来,重重撞击在他的肚子上。「啊──」迦罗遥大喊一声,睁开双眼,身体痛得一阵发颤,肚子坚硬得像块石头,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下体一片湿润之感。他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其实在子荷眼里不过是片刻工夫,因此听见他的喊声惊了一跳。卓凌风正在外室,立即冲了进来,见摄政王脸色都变了,连忙上去检查,发现羊水破了,後穴也打开到六指左右。他脸色郑重下来,知道正式的生产已然开始,便镇定地指挥著子荷和药童动作起来。迦罗遥大口大口地吸气,再使劲向下用力,苍白的脸孔都憋得通红。但疼痛暂歇,孩子却仍然没有向下走多少。他满身都是湿汗,双眸也无法再保持清明。真是好痛……痛得他什麽都不能想,就是痛。从下午破水到现在,已经过了傍晚,天色渐暮,孩子始终没有出来。卓凌风也是满头大汗。摄政王下身残疾,腰部用不上力,而且由於缺乏锻炼,骨盆难以全开。这是最糟的情况。「呃……」迦罗遥双手用力抓著床头的布巾,力气之大,竟生生撕裂了两条粗布。他双腿疲软无力,吊在半空中,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保持半坐半靠的姿势,沈重的身躯总是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子荷原本帮他擦汗揉腹,但此时不得不上床,从後面抱住他,极力帮他保持便於生产的姿势。卓凌风手劲极大。他见胎儿卡在摄政王的骨盆处迟迟不下来,便亲自上去帮他揉腹。一推一搡间,饶是迦罗遥这般强韧坚毅之人也不由大喊出声。「啊──不要──」迦罗遥痛得想死,初始没反应过来,失态地大喊了两声。後来意识到喊也没用,便咬牙忍住了。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只听嗤啦一声,手中的布巾竟又撕裂了。这麽一松劲,迦罗遥无处著力,双手在四周胡乱地抓了几下,身体软了下来。卓凌风见状停下来擦擦汗,对子荷道:「让王爷歇歇。你赶紧再去找几条布巾,拧一起拴床头上,这样不容易断了,好让王爷便於施力。」子荷小心地将迦罗遥放平躺在床上,匆匆下床去找东西。迦罗遥平躺下来後,高高隆起的小腹更显得惊人。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磨,他的力气消耗极大。下午几乎没再吃东西,这会儿体力也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