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站著说话不腰疼。换你从小到大被人宝宝宝宝地叫看看。」白清瞳又是一笑,却不说话。迦罗宝想起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十岁那年失去父母。可自己好歹还有许多亲人,白家却满门抄斩,一个也没有了,不由呐呐地改了话题:「算了,不和你计较。这是什麽茶?一点也不好喝。子墨,去给你家公子拿壶酒来!」「我家公子不喝酒。」迦罗宝虎眼一瞪:「小爷我要喝!罗嗦什麽!」白清瞳听到「酒」字,也是蠢蠢欲动:「子墨,这一品堂里有什麽好酒?你去取点来,难得出来,我陪陪大宝。」大宝二字他唤得自然,又把迦罗宝吓了一跳:「好家夥!你到底有没有失忆?怎麽连平时唤我的小名都记得?」白清瞳一愣,没想到自己以前也是唤他「大宝」的,嘻嘻一笑,没说话。子墨不好违背他的意思,便出去取酒去了。迦罗宝待他一走,便凑到白清瞳身边:「你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嗯。」「不仅连自己,旁人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废话!白清瞳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按捺不住地要说什麽隐秘事,因此不动声色地喝著茶,斜瞟著他,看他要说什麽。却见迦罗宝反反复覆地打量他半晌,神色有些迟疑。「你到底想说什麽啊?」白清瞳受不了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迦罗宝又想了想,终於道:「那你也不记得我三皇叔他……喜欢男人的事情了吧?」「什麽?」白清瞳这倒吓了一跳。迦罗宝见他这反应,皱了皱眉,解释道:「其实那也没什麽,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事京里的人都知道,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以後也会被别人提起。」白清瞳没有说话。想起那个身有残疾,温和清润的人,想象不出他喜欢男人的样子。迦罗宝道:「我和你说这个,可不是要搬弄皇叔的是非。不过这事瞒不住。我三皇叔手握重权,为人持重,朝野上下俱都臣服,也就这毛病是个诟病。与其让你在街上乱逛,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去,不如我自己先告诉了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流言蜚语?」迦罗宝斟酌道:「你从小被我三皇叔收养,难免有人胡说八道。再说哪天你遇到赵三少那些人,少不得又被他们提起。」白清瞳沈默片刻,道:「赵三少是什麽人?」迦罗宝一拧眉:「那小子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仗著老子的威风在京里耍横,从前和你有些过节,最不长口德的东西。你不要理会他。」白清瞳大概也猜得出别人闲传些什麽,那个赵三少想必也拿这个做话题,从前言语之间起过冲突吧?迦罗宝提起赵三少,倒是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我听楼静亭说,你落马的前一天和他去郊外遛马,正好遇到赵三和景商那帮家夥。那天他仗著人多,又说了许多污蔑你和三皇叔的混帐话,你气得动了手,若不是被静亭拦住,说不定又是给他一顿好揍。不过第二天就传出你落马受伤的消息,我和静亭都怀疑是不是和他们有关。」「还有这事?」白清瞳倒是奇了。迦罗宝看了看他,忽然正色道:「清瞳,我皇叔一直对你不错。白家当年出事,他千里迢迢从边关赶回来,将你救了下来,这些年来也很照顾你。三皇叔从前是有那毛病,你也很不喜,不过後来他都改了,这两年也无人提起。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别人的闲话就随他们去,你不要总往心里去。」「我以前很介意那些闲话吗?」寄人篱下,又是个有男风之好的王爷,传些什麽,想也想得出。迦罗宝点了点头,又一皱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以前就觉得这事你太喜欢小题大作。我和静亭劝过你好多回,你也不听。我三皇叔是什麽人?是大齐国摄政王,百万大军兵马大元帅,那是能让人嚼舌根的?三皇叔不计较,那是他不放在眼里。你跟在他身边这麽久,如何不向他学学。」白清瞳呵呵一笑:「你说得是。以後我才不管旁人说什麽。」迦罗宝挑了挑眉,望著他笑道:「怎麽摔了一跤,倒想开了?我不会说话,你可别多想。我是不希望你对皇叔有什麽误会,才提前和你说这些的。」「我明白。反正也都忘了嘛。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嗯,多喝酒。哈哈哈……」白清瞳想顺嘴讲点文化来,谁知吐了半句,後面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