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少爷居然在酒后闯入迎宾居非礼杜小姐的婢女!
平日里温文的华家少爷想不到竟是个斯文败德的伪君子!
不过幸好杜小姐正好回房,否则可怜的香屏……
不出半个时辰,华家大少爷非礼相国千金婢女被人赃俱获的事在风府里传得人尽皆知。所有获知此事的人对这事的态度几乎全然地一致:万分同情险遭强暴的香屏,极端鄙视人面兽心的华念平,同时庆幸老天有眼让杜小姐救了香屏。
当消息传到赵凉吟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好笑。华念平会去强暴杜千金的婢女?说笑了吧。
杜千金的婢女香屏她是见过的。或许华念平不是个柳下惠,可他会不会因为美色做出强暴婢女的丑事,她最清楚的不是吗?当年,她主动把自己送上不都被他毅然拒绝了?
且不说香屏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依华念平的为人,他怎么可能去非礼一个婢女?而且还是在杜千金的房里?一个男人闯进婢女主子的房里强暴婢女,该说这个男人是太过大胆了还是愚蠢得可以?风府里的人都是傻子么?就连那个据说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英明神武的风家主子也犯傻了么?
被杜千金人赃俱获吗?真的是很巧啊……
“杜公子和杜小姐说香屏吃了亏,得了委屈,他们做主子的本该为她讨个公道。如今看在我家主子的面上,也念在华公子是醉酒后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丧德之事,所以愿意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瞧瞧,说得多动听,像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却善良地强忍内心的苦楚宽宏大量地原谅给自己受委屈的人。多么地心胸宽阔呀……
“华公子怎么说?”
赵凉吟问。事后,风家主子把所有有干系的人都请到了书房,就连一直在如归居闭门养伤的华小姐也被请了去。
“华公子承认喝了些酒但坚持说自己没有非礼香屏。是香屏……”
王管家停下话音,抬头偷瞄了赵凉吟一眼。
“管家还听到了些什么,请但说无妨。我不会亏待管家的。”
赵凉吟用手摩挲着茶碗上精致的花纹,脸色依旧冷然。
这时才听到王管家又道:“是香屏她自己脱的衣服……”
赵凉吟在心里冷笑。香屏自己脱的衣服么……更或者是她主子的吩咐?
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她对王管家说道:“管家辛苦了,这锭银子是慰劳管家的。别让其他的人知道管家对我说过这些话。”
赵凉吟撇了王管家一眼,又把视线放回茶碗上。“我想,你家主子也不会喜欢府里的下人到处嚼舌。”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王管家灿笑着接过银锭子,赶紧塞进自己的衣襟里藏好。“郡主若没别的事,小的退下了。”
赵凉吟挥了挥手,王管家躬身退了出去。
她能肯定华念平是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而这下套之人除了杜家兄妹还会有谁呢?可是证据呢?人赃俱获是事实——虽然是伪造出来的事实,但要让人相信华念平是被冤枉的,拿不出证据啊。她早说过了,杜千金不是个简单的人。而她的兄长杜仲日看来不但目高于顶,高傲自大之外,而且还一肚子坏水!
华念平送她回房的那日是她在风府最快乐的一天。在软榻上,他主动把她拥进怀里,温柔地搂着她,就像三年前杭州的那一晚。她高兴地几乎想要落泪——终于,他开始迈步走近她,她不用再苦苦地追赶。然而美好的一切却被杜仲日意外的来访硬生生地扭断了。他放开她,怔怔地看着她,眸子里闪现着惊恐和不安,仿佛先前两人的相拥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走了——逃命似地拉开门扉夺路而去。
她木然盯着敞开的房门,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白。他又躲回自己的壳里头了吗?为什么?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走到她身边。那人嘴里说着些什么,她听不真切。心里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问自己:刚才他把她抱在怀里时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直到华念平三个字从来人的口里蹦出来撞进她的脑海,她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杜仲日。她冷冷地看着杜仲日,只说了一句话:“滚出去!”
杜仲日是乖乖地滚了,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杜仲日从此再没来烦过她,纵使在院子里偶然遇见也丝毫不见了往日的殷情。他在怕她。是的,从他的神情,她能看得出来:他在怕她。是那天她把话说得太重了么?若是早知道这样就能吓退相国二公子,那么她也不用头疼这么久了。
少了杜仲日这个麻烦,她本打算好好想想她与华念平之间究竟该怎么办,没想到今天却出了这种事……
“郡主。”
赵凉吟正想得出神,珠儿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赵凉吟问。珠儿的一张脸一向难以让人看出什么情绪,现在一脸犹豫之色,想必是生了什么事。
珠儿垂着头,半晌低声开口道:“奴婢方才路过马房,马房仆役们正在准备马车,说是华公子明天就要启程回扬州……”
什么!他要回扬州?
在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他怎么能选择离开风府?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在旁人眼里会被曲解成什么样?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他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他们俩之间的事还没算清楚,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不行,她不能让他走!
赵凉吟猛然从椅子上起身,就要走出屋子。正要跨过门槛的那刻,身后珠儿突然出声叫住她:“郡主!”
随后,珠儿又道:“现在还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