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玄说,“如果其余地方的气候不适宜淇汤果生长,我们就把它结的种子留下来,带给国都的养花人。”
之前,夏沉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去拜访陆清玄的母亲——如今她被尊称为太皇太后,她不是在修剪花枝,便是在烹茶。
现在,她感受到一点点快乐。
她有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可以栽种沿途看见的花木蔬果,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很好,十分理解她。
她不再孤独寂寞,走在路上看见云彩时想到他,看见树木时想到他,就连风吹过脸颊,都让她想起他轻柔的吻。
夏沉烟想,如果现在大哥再来问她,她或许会微笑回答:“是的,大哥,我现在觉得,活着很有意思。”
……
“阿光,你告诉我吧,公子那只猫的故事。”
先前聊到白猫的侍从,看着远处一起散步的夏沉烟和陆清玄,央求道。
阿光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皮肤很黑,笑起来有点痞,“你求了好久。”
“谁叫你只说半句,路途无趣,我都没东西可以打发时日。”
“你可以如同夫人那样写游记。”
“那我哪里写得来?”
阿光说,“你请我喝好酒,我便告诉你。”
侍从掂量着自己口袋中的银钱,应了。
平心而论,公子和夫人待下人十分宽和,路途虽然漫长无趣,但他们一致觉得,比在皇宫轮值时松快得多。
阿光望着远处并肩而行的眷侣,坐在马车的辕座上。
他说:“公子的父亲,杀了他的猫。”
侍从睁大眼睛,“为什么?”
“他觉得公子做得不够好。”
“公子怎么可能做得不够好?”
侍从说。
陆清玄还是太子时,他就听说过陆清玄的美名。
传言,陆清玄天资极其聪颖,十行俱下,耳闻则诵,又擅骑射、策论等事,国中朝臣,或敬或畏,或抱以强烈期许。
阿光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总之,有一次他指责公子做得不够好,罚公子跪了一夜,然后听说公子有一只心爱的猫,就把猫给杀了。”
侍从:“……好奇怪。”
原来,先帝不仅荒淫无道,还如此暴戾吗?
阿光回忆道:“是败给胡人之后发生的事。兵败之后,公子更加刻苦,寅时不到,便去上书房做功课,等待先生到来。我也想不通,这样的公子,还有什么好指责的。”
“原来如此。”
侍从说,“其实是发泄吧?”